第八章（2/2）

顾履坐在客厅里，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红酒，他倒了一个杯底的量，将酒放回去，晃了晃杯里的酒，轻声走到了阳台上，天边挂着一颗星星。

黯淡得像一颗默默流下的眼泪。

不像高原上的星星那么闪耀璀璨的光亮，仿佛触手可及。

——

叶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烧起来了，像整个人被人架在火上烤，汗浸湿了睡衣，黏腻的触感让她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的瞬间，叶笙像失去了所有的感官，仿佛有一个真空的罩子将她整个人都罩起来了，耳朵瓮瓮的响，声音传播到耳朵仿佛要经过很多道屏障，视线里是满目的黑暗，只有体内灼热的气息最真实。她知道自己不对劲了，可是她躺在床上竟然不知道怎么翻身起来，她是只有意识了吗？叶笙眼睛动了动。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叶笙才从那种恐怖的感觉中出来，整个人像只能躺着然后留着意识让你感知自己的生命体征慢慢消失一样。

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叶笙居然还有兴致调侃自己一遍：或许手机的意义就在这个瞬间？

起来烧了一壶水，打着火离开的时候，站在洗手台前缓了一会，才缓过那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下子就热了，只是身体里的水分都蒸干了，只能任由着眼眶被烧得发红。

可能是脑子运行得不太行，她连灯都没有开，这一刻手机的价值真的体现得淋漓尽致了，就着手机手电筒的灯出厨房，阳台的门转角就是阳台，很逼仄，但是晚间的风徐徐的吹进来，叶笙倚在厨房的门框上，将手电筒关了，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在烧着水的一点火光。

可能越黑暗越能显示出光亮的意义，所以天边的那颗不算明亮的星星还是给了叶笙慰藉，不是所有都是黑暗啊，至少还是有亮光是为她亮着的啊。

就像有人为了你在一旁默默守了一晚上一样。

那个晚上很冷，也很暖。

高原上的夜很冷，可是那个人手中的烟的那抹小小的光亮很暖，那个人清冽又伴着些小嘶哑的声音很暖，黎明时，他一个人往回走的背影很暖……后来太阳出来时，光晕笼在他周身时的画面，应该可以成为她生命中独自打倒黑暗的一线慰藉。

她一直坚信，爸爸一定是挂在天上的星星，一直在伴着她成长。

在她贫瘠的人生中，应该不止只有一颗星星在驱散她生命中的暗黑，至少那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曾给过她一抹熟悉而温暖的阳光。

“爸爸，我不会辜负你的寄托的。”叶笙对着天边的星星说。

我一定会努力走下去的，哪怕命运不眷顾，生命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