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小姑娘，你是在找我吗？”一个熟悉的男中音在她背后响起。

章素素僵硬转过身来，尴尬地冲他笑了笑，有些生硬地点点头，接着就把手里的篮子往前一递，掀去盖子，说道：“叔叔，你要鸽子么？我昨天刚打的，都收拾干净了！”

篮子里只装得下三只鸽子，再多，就盖不上盖子了，不过，今天是第一次，她也没想过能卖出多少去，能开张就好。

“你……你要卖给我鸽子？”把藏在一户人家门洞里的自行车退出来，男人有些好笑地反问她。

“嗯，您要吗？鸽子能补身子，还能下奶，给刚生了小娃娃的阿姨炖汤喝最好不过。”章素素极力地推销她的鸽子，她有信心能做成这个声音温暖的叔叔这笔生意。

“真有这么好？”男人怀疑地看着章素素。

“嗯嗯，”就是这么好，章素素重重地点头：“不信您打听打听去，我家邻居张爷爷家的闺女坐月子就吃的是我打的鸽子，每天两只，小外孙长的白白胖胖的可好看了！”做生意的一点小夸张，不要紧吧？其实她也是见过张奶奶家小外孙的，不算太过！章素素在心里给自己竖个大拇指。

“而且，我准头好，每天都能打到鸽子，还有野鸡麻雀什么的，能够稳定供应，而且我都是一打下来，就拔毛放血的，绝对不会影响口感，还都是野生的，比家养的味儿好。”

“这……还是算了吧！”男人犹豫不定，到底还是惋惜地摇了摇头，推着车子慢吞吞的准备走人。

啊？“等等！叔叔，我卖的不贵，您随便给点就成，要不，给点玉米面小米什么的也行！”章素素有些失望的继续最后的努力，实在不行就再去医院。

“可是我不会做啊！”男人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章素素。

啊？“那我给您做好成么？”章素素低落的斗志迅速高昂，这就不是个事儿，只要能把鸽子变成粮食或钱就成，别说煮汤，替他吃了都成。

“这样啊？是不是太麻烦你了？”男人不好意思起来。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也是闲着，叔叔，我从小做饭，手艺正经不错，您信我，您家我阿姨一定喜欢吃！”能把鸽子卖出去，章素素高兴极了，小小卖弄了一下自己的手艺，以便巩固这项即将成交的买卖。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章素素乐极了，要是能每天都要，天天给他做饭都不麻烦。

“那上车吧，这儿离我家还有一段路呢！”

“哦……那个……不用，叔叔你前面骑着，我后面走着就成，我能跟得上！”章素素其实是怕挨上去弄脏人家的衣裳，惹了人家不高兴，再黄了买卖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叫怎么回事啊，来，我扶着，你坐上去，我再骑！”

男人热情的邀请，章素素有点意动，能坐车，谁愿意跟个大牲口一样傻跑啊。

“快点！”男人催促。

“那……好吧！”章素素看看他砖灰色的衣裳，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豁出去了，这个色，就是给他挨脏了估计也看不出来！

坐在咯人的自行车后座上，章素素看着路边迅速后移的景物，心里感慨万千，在末世里，她跟着哥哥姐姐们，坐过汽车，坐过飞机，还偷偷学会了骑电动车，那时候的自己绝对想不到如今坐个自行车后座都能如此的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小闺女，你上几年级啊？怎么逃学了？不怕老师的教鞭么？”前头男人等着自行车，跟章素素聊天。

“我没上学。”章素素如实说道。

“啊？没上学啊，你今年几岁了？”男人看章素素的穿着，知道是家里穷，怕是念不起书，便转了个话题问别的。

“我十岁了！”章素素扬着声音答道。

“十岁了啊，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

“弟弟和太奶奶！”章素素嘴里答着，冲着他的后背偷偷地做了个鬼脸，人不可貌相，她可算是知道了，这个看着温和老好人的叔叔也鬼精着呢，她这么个小孩子都要套她的底，她才不怕，她身家青白着呢，不怕套！

“家里离这儿远吗？”男人不紧不慢地问着。

“不远，叔叔，我家就在电厂家属院，跑步一个小时就能到医院哪儿！”章素素仿若无觉一般的答着。

“电厂的啊！家里大人在电厂上班？”

“嗯，我太奶年轻的时候是电厂食堂的厨娘，不过我家的房子不在电厂的家属院里，我们住的是我太奶的嫁妆，跟电厂家属院挨着，是三排的小院儿，我家是哪的老住户了，叔叔你要找我，在哪一打听姚奶奶家，大部分人都知道。”章素素不问自答的说着，看这个人的穿着不像是缺钱的，要是能攀上这样的大主顾，她的鸽子野鸡就不愁了。

自行车竟然骑进了师范的家属院儿。

“叔叔，你是师范大学的老师么？”章素素惊讶的问道。

“哦？你还知道师范大学？”男人骑着自行车，声音戏谑地问她。

章素素被他的声音惹恼了，不爱搭话地‘嗯’了一声，之后又想了想，觉得不能得罪这个大主顾，于是，又加了一句：“我以前来这里玩儿过！”我在这里长到五岁，还受过一个老爷爷的大恩，可这里，不是我的家，它只是个的陌生的地方！

章素素说完静静地看着略过去的景物，似曾相识，又极陌生，就如她的父母。

男人住的是家属院里唯一的一栋楼房，在家属院的最里面，这里原来是个仓库，里面原来堆着慢慢一仓库的烂课桌，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她就是有这样一个印象。

男人家在一单元二楼，房子很小，格局和她在末世见到的那些都不一样，大门正对的是一个狭长的走廊，走廊的右手边第一个门里面是厨房，连着一个不大的阳台，右手边，是一个不到一平方的小厕所，走廊的顶头是两个房间，装修也不太好，地是水泥的，而且墙上也没贴壁纸，家具的样式也不漂亮。

章素素站在门口一边打量一边在暗暗在心里评价着，这个叔叔估计成不了她的大主顾，不过能买一次也好，她不贪心，不行再找就是了。

屋子里很暖和，跟夏天一样，不知道是空调还是暖气，空调她不仅见过，还用过，倒是暖气，都埋在地板下，听哥哥姐姐们说就是一圈圈盘起来的管子通了热水就成。

“来，把这个鞋子换上，有点大，你将就一下！”男人弯腰从门口的鞋架上拿出一双拖鞋仍在她的脚下，示意她换上。

章素素看着脚边的红色拖鞋，有些难堪，她的鞋子不合适，走路爱进灰，脚肯定脏的不能看了。

有些迟疑地看着男人，她红着脸小声说道：“叔叔，你能给我舀一瓢水么？”

“要水？渴了？快进来，我给你倒水去！”

“不是！”章素素连忙出声阻止。

男人拧眉，回头看着章素素。

“那个……我的脚……脏……会弄脏您家的鞋子。”章素素脸上着了火一般，烫极了。

“哦，没事，进来吧，反正我也好几天没收拾了，随后洗洗就成了！”男人不在意地摆摆手，催促她快点换鞋。

章素素满慢吞吞地脱下了鞋子，踩进那双红色拖鞋里。

“哎呦，还真黑啊，来这边洗洗！”男人看着章素素的黑脚，喷笑的说道。

章素素红着一张小脸顺着男人的手指，快走几步，进了那个小小的厕所。

厕所很小，正中间是一个白色的陶瓷蹲坑，蹲坑里面的墙角处有一个装满清水的水桶，水桶上面是涂成军禄色的水龙头。

关上厕所的门，章素素蹲在蹲坑边上，小心地把一只脚悬在蹲坑上，搬动水桶，将水小心地倒在脚上，另一只手大力地搓洗脚丫……

章素素低头看看红色鞋子里白白的脚丫，将水桶里最后的小半桶水缓缓倒进蹲坑，便倒便细细查看，力保将任何一点她带进来的泥污都冲洗干净，这才竖着穿鞋的脚控了控水，出了厕所。

“好了？快过来，看我这样弄行么？”男人一见章素素出来，忙叫她去厨房。

三只鸽子水淋淋的，放在案板上。

章素素低头看了看自己皲裂粗糙的手，抬头看看挤着围裙的男人，说道：“叔叔，你准备炖汤，还是红烧？”

“炖汤吧！”男人想了想说道。

“嗯，那您剁成小块儿吧！这样好炖，吃的时候也不麻烦。”章素素说道。

“多大的块算小块？这样？”男人用刀在鸽子上比划。

“嗯嗯，这样也行，一会儿再加一刀就成。”章素素点点头说道。

男人在章素素的提示下，剁了鸽子，热锅，倒油，炒香：“用加盐么？”

“？不加盐能吃么？”章素素反问。

“产妇不是不让吃盐么？”男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啊？还有这样的说法？我不知道啊，为什么不让吃盐？不放盐肯定不好喝！”章素素真不懂，她没见过女人生孩子，也没听哥哥姐姐们提过。

“要不……少放点？”男人也觉得让媳妇喝不放盐的肉汤有点惨。

“那就少放点，吃了盐才能有劲儿，身体才能养好。”章素素重重地点头，她也觉着放点盐比较好。

“那就少放点！”男人放了一点咸盐进去，继续翻炒，然后加水：“加这么多行么？”

“嗯，再加点……嗯……好了，够了！”

加好水，盖上盖子，章素素跟在男人身后除了厨房。

“叔叔，你看着点锅，别炖干了，有四十分钟就能起锅。”章素素想走了，她还得去沟子里开荒，还得去林子继续打鸟呢：“我先回去，您有事再找我！”

说着，章素素提着她的小篮子，看着男人。

“呵呵，你这丫头，喏，给你，够么？”男人好笑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叠儿纸票，从中抽出一张来递给张素素。

啊？才一块！这个叔叔真小气，张奶奶家两只鸽子还给了一块钱呢，他家三只鸽子，才给一块钱，章素素有些失望，不过没显出来，伸手接过了一块钱笑着问道：“您明天还要么？我每天都能打到，有时候还能打到野鸡，还有麻雀，油炸着特别香！”

“行啊，你明天早上上班前过来行么？”

“行，我七点半在楼下等您行么？”章素素空间里有手表，能卡住时间。

“行，不用等，直接上楼敲门就行。”男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