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想起弟弟和老太太，章素素有些亟不可待，从空间里拿出刚才放进去的小竹篮子，装了麻雀，胡乱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用手耙了耙头发，摘下头发里的烂叶子，章素素快步走出了荒草林子，上了大路，沿着记忆里的路快步往家跑去。

大概是过了上班的时间，路上三三两两的没几个人，对于满身尘土，破衣烂衫的章素素，也都视而不见，无他，这时候谁家也这样，一件衣裳不轮够三四个人，穿够十几年，就别想下身儿，这年代，谁家孩子都多，大人们忙着上班，孩子们多是大的照顾小的，干干净净的有，邋里邋遢的也不少，没什么稀奇的。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章素素到了自家巷子口。

家里太奶奶腿坏了，一变天就下不了地，家里家外全靠不到十岁的张素素和五岁的章明浩，家里粮食月月不够吃，章素素小小年纪就能跟着邻居哥哥姐姐们一起出城挖野菜捡柴火，路虽远，可也是从小走熟的，虽然多年未回，看着哪都熟悉又陌生，可每到该拐弯的路口都不用想，下意识的就拐了。

太奶奶刺耳的叫骂声里，激动莫名的章素素缓缓推开了大门。

“死丫头，疯哪去了？怎么没让老狼叼了去？还回来干啥？”快七十岁的老太太瘦的快脱了形，脸上皱得跟时兴的灯芯绒布一样，佝偻着身子，挥着手里的拐棍，恶狠狠地瞪着刚进门的章素素。

奇异的，章素素竟从那恶狠狠的架势里看到了一丝的脆弱？

揉揉眼睛，章素素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都有幻境了。

“太奶，我打了麻雀回来，今天咱们吃肉！”久未回来的张素素看着多少次在梦里把她骂醒的老太太，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老太太闻声一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冷哼一声，拄着拐棍往往屋里走去，走着，到底不放心，冷声叮嘱一句：“还不做饭去！”

“哎，我这就去做，一会就得！”章素素脆声答应着，提着篮子进了西堂屋。

姚家院子不大，只有两间堂屋，东堂屋是老太太的屋子，张素素姐弟住了西堂屋。一间东厢房做了厨房，西面只有一个草棚子用来堆放柴火和碳。

老太太隔着窗子见重孙女没去厨房，进了西堂屋，冷哼了一声，张了张嘴，异常的没再骂人。

西堂屋炕上，小小的人儿，正在睡觉，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时不时的还抽噎着，没有惊动他，章素素悄声出去关上了门，提着篮子快步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