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此生此夜（2/2）

他一曲弹罢，凝视着顾昭欢不语，倒是顾昭欢笑着打破了沉寂：“大哥在想什么？”

顾昭益回过神来，语声坚定而温柔：“有朝一日，大哥会带你出去看看那广阔的天地。”

顾昭欢闻言，怔怔地落下泪来，自己竟未觉察。

“都怪我，大好的日子竟把你惹哭了。”顾昭益见她坠泪，慌忙好言去哄。

顾昭欢取出自己的手帕拭了拭泪，却又笑道：“也许是酒喝多了，灵台不大清醒，哭哭啼啼的。大哥自然是好心。今夜大哥所抚之琴，倒令我魂魄似乘风去了那山水之间。”

“那便值得了。”顾昭益温润眸潋滟生辉：“你好好歇息，大哥这回去了。”

顾昭欢仰头看去，月天，已是三更时分，便答应了：“也好，大哥早歇。”

她一招呼，两个小丫头应声过来开了院门，顾昭益也告辞，顾昭欢立在院门前，一直瞧他进了东厢房才关门回屋。

屋里又是另一番情形，香橼院的大小丫头们自发凑了钱置办了一桌酒席为三小姐贺寿，虽不是山珍海味龙肝凤髓，却也是时鲜蔬果并可口腊味，七七八八摆了一整张长桌子，又放着各色干果以下酒。

顾昭欢一进屋后，众丫头们便拥着她坐了座，然后也不拘礼节，各自随便拣了位置坐了，轮番给顾昭欢敬酒。

因为担心外头巡夜的婆子听到，大家都不敢高声说话谈笑，但这半夜的酒也是吃得甚是开心，最后陶然一醉，入了梦乡。

晚睡得迟，第二日大家直到辰时末方醒，丫头们先醒了，然后明月便把顾昭欢叫起来，服侍她梳洗更衣，因为每日去老夫人那边的请安误不得。

早膳过后，顾昭欢匆匆去了安乐院，之以往，仍然是有些迟了，但老夫人这一次却似并不在意一般，见顾昭欢来了便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顾昭欢恭恭敬敬问了安方在老夫人面前的小杌子坐下，老夫人摸了摸她的乌发，慈祥道：“昨儿过秋，大家一时忙，竟没顾得你的生辰，欢丫头不会责怪祖母罢？今晚该为你补过一次才是。”

顾昭欢识趣地摇摇头，脸酝酿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来：“祖母赏了那样好的礼物为欢儿贺寿，欢儿已是感激不尽，倒不用特意补过了，劳心劳力的，不好麻烦大家。况且昨日秋大家好好热闹了一场，都觉疲累，今日正该歇歇。”

她一瞧这时屋子里只有自己和秦氏母子三人，难怪觉得气氛柔和许多。

顾昭婉因腿伤未愈的缘故，老夫人特许了她这两个月不必过来晨昏定省，方氏也心疼女儿，每常守在她身边，来老夫人处请安也不过是点卯应付而已。

但这么一来，顾昭欢遇不她们，倒是眼不见心不烦。二房的秦氏与顾昭静母女却是极好说话的人，顾昭蕴更是机敏可爱，几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倒是顾昭彦，循例来安乐院请安，正听见老夫人说要为顾昭欢补过生日，想起卧病在床的妹妹顾昭婉，心怏怏，因记着方氏的嘱咐不可在外乱说，自己讪讪地坐了一会儿也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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