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烹茶（2/2）

那瓷瓯虽不是用的好瓷器，却也是光洁亮丽，且容量颇大，顾昭欢便叫春荷撑了伞，将这瓷瓯置于院的石桌，用以积蓄雨水。

顾昭欢立在檐下瞧着春荷做完这一切，方觉得有些困了，便回屋躺下，春荷替她掖了掖被角，也回外间睡了。

这一夜睡得迟，第二日自然又起晚了，外面已是云销雨霁，顾昭欢梳洗后便去庭院看昨夜蓄了多少雨水。

原来这一夜雨下得颇急，瓷瓯已积了大半雨水，顾昭欢很满意，让丫头们不要动它，让雨水先沉淀着。

用罢午膳，顾昭欢便让清风取了另一个干净的大瓷盏，小心翼翼将瓷瓯的雨水倒进去，然后倾入一个小陶壶，放在红泥小火炉煮着，可巧又有之前明月老家人送来的径山茶在，便烹了一壶，然后亲自送去顾昭益所在的东厢房。

顾昭益正在看书，忽见顾昭欢端了一壶茶走进来，忙起身相让，茶香已拂至鼻尖，因笑问道：“是什么茶，这样香？”

顾昭欢道：“是浙北的茶，明月的家人前儿过来瞧她，送了这一包径山野茶，其真味却是甘美异常的，我想着大哥昨日抚琴辛苦，今日便烹这一壶茶权作答谢。”

顾昭益笑道：“三妹妹这样客气。不过你竟还会烹茶？大哥真是要刮目相看了，且尝尝这径山茶的味道。”

顾昭欢笑吟吟便斟了一盏递与他，顾昭益端至唇边抿了一口，细细品来，觉轻浮甘美无，赞道：“果然不错，我以前未尝过这类野茶，不想竟是滋味绝伦。不过这雨水……”

到底是行家，一尝便知不同，顾昭欢笑道：“这雨水是昨夜刚蓄的，又搁了半日将其杂质沉淀，然后才烹的这茶。”

顾昭益笑道：“你这份心思不错，古语云，灵雨也，固可食。这雨水烹茶，实在是好过井水河水。”

他细细喝完了茶，将茶盏放于盘，一抬眼见顾昭欢今日穿着雪青襦，系着缃色绮罗裙子，乌发只簪了一枝银素簪，正是十三岁豆蔻年纪，虽是身量未足，却别有一番女儿清丽之态，便笑道：“三妹妹这身打扮很别致，素净好看。”眼睛虽看着顾昭欢，思绪却飘远了，想起那汉时田埂紫衣缃裙的美丽少女。

顾昭欢把茶奉与他，瞧他出神的样子，打趣道：“大哥是不是在想，若我手里拿的不是茶，而是一笼桑叶，才有趣得多，是不是？”

顾昭益哑然失笑：“正是！缃绮为下裙，紫绮为襦。三妹妹这打扮，可不是那诗的秦罗敷一般？”

顾昭欢羞涩地低眸一笑：“大哥又拿我取笑。”

顾昭益见她害羞模样也不再多说，又问道：“三妹妹，你这烹茶的功夫自何处学来。”

顾昭欢想起前世自己是后来才学的，十三岁以前并无缘碰到这个，便遮掩过去，道：“是母亲留下的书册里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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