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9 小面馆（2/2）

这时，一个老头子坐在桌子旁边，慢条斯理地吃一碗面。他吃得很慢，也很认真，好像吃完这一碗，再也没机会吃下一碗了一样。不过也是，他已经非常老了，看去张万生还要老个十年岁，皱纹在脸压出纵横的沟壑，每一道都写着年岁。

蒋志新坐在他对面，也在吃面。年轻人吃得较快，他很快吃完了。他也不急，坐在对面静静地等着，看着老头子的眼神非常尊敬。

总算，老头子放下了筷子，继续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去嘴的油渍。然后他抬头道：“小新啊……你想做什么事情，尽管去做吧。你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师父都是支持你的。”

蒋志新微微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师父的信任归信任，这样的事情，我总要先跟你说一声。”

老头子眯起了眼睛，盯着碗底残留一层的乳白色汤液，有些怅然地道：“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你说的这个，是一朝一夕变成这样的吗？你的无力感，我再明白不过了。当初，我也是想要……”

他没再说下去，两条长眉毛向下耷拉着，看去没精打彩的。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道，“既然想尽了办法，也没办法从里面改变它，那……算了吧。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

他抬起头，注视着蒋志新。他的眼皮被皱纹一层层压住，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永远都像是眯着的一样。但这时，他仅剩一线的眼睛却隐隐透出灼灼的神光，他的声音也跟着变得坚定起来：“还记得你当初入门的时候，师父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蒋志新的目光变得幽远，喃喃道：“修复之道路无止境，要永无畏惧，不断向前。”

老头子重重点头，道：“对！这句话我当年告诉了你，现在还要再对你说一次。”

“修复之道路无止境，永无畏惧，永远向前。”

他低下头，端起桌的碗，把最后一点的面汤喝了下去。然后，他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感叹道：“永无止境啊……”

这时，前面汤罐旁边的面馆老板——他的年纪也非常大了——猛地一回头，气十足地大声吼道：“吃完了吗！吃完了不要占位置，快走快走！”

蒋志新师徒俩有点狼狈地站了起来，灰溜溜地离开了面馆。

站在面馆不远处，老头子回头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店面，感叹道：“这面真不错，可以再来。”接着他又叹了口气，道，“可惜，不知道还能再来几次了。”

蒋志新真心实意地道：“师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头子很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他，道：“蠢货，这时候应该问，师父还要不要再吃？”

蒋志新从善如流：“师父您还要不要再吃？”

老头子拍拍肚子，摇了摇头道：“算了吧，做人呐，要惜福！”

说完，他也不理蒋志新，摇摇摆摆地朝着街尾走掉了。蒋志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垂下了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时，一颗雨点砸了下来，把刚又飘落的一片枯叶直接砸进了地里。

…………

天工社团如同一辆战车，前进的步伐不可阻止。

周六这一天，他们一天获得的总分数是983分，除开论的那652分，只有331分，看去不是特别显眼。

周日开始，他们全力启动了。他们修复的物里，一级物的数量明显减少，二级物显著增加。这让他们的分数几乎翻了两倍，一天拿到了854分！

如今，他们的总分一共达到了2635分，距离京师大学修专业只有一千分之差。这样一来，即使他们这周的平时五天仍然正常课，只靠周末两天，仍然可以超过京师大学修专业无疑！

不过两周时间而已……原来，苏进的小目标，真的只是一个“小目标”！

京师大学修专业的学生们更加颓靡，而他们的师长们一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有少数几个老师出面，安抚了一下自己的直系弟子。

至于那些并非从小亲传，而是京师大学录取或者转专业过来的学生，本来是修专业里的底层，谁会在意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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