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恩义绝（3）（1/2）

江海胜怎料安檀横刺儿蹿出跪在他前，忙跪稳了身子叩首听命，奕澈亦被安檀突如其来的反映惊得一怔，心下略有不喜，蹙眉道：“檀儿今日怎的如此神思不定，韦氏做下如此违逆之事，如何废不得？”

安檀顾不得请罪，缓了呼吸，接口道：“韦氏大逆不道，无论皇如何处置，都在情理之。手机端 m.但若论时机，韦氏便废不得！仅为定她一人之罪，使前朝后宫不宁，岂非不值？”

“可若是不定她的罪，如何向刘氏交代？”

安檀七窍玲珑，见奕澈有心询问，细细道：“正是为着刘氏，才不可轻易处置韦贵嫔。韦氏在宫并无人心可言，严惩于她恐怕是众望所归。但刘贵人一事尚未不明，若是草草处置，日后即便恩赏了刘贵人，也难平后宫众人疑虑，更是伤了刘贵人的心。韦氏有孕，来日以承衣之位在去锦宫诞下皇嗣，皇嗣身份当如何界定？此可谓后宫不宁？”

奕澈眉间宽了几分，示意安檀继续，安檀咬了咬牙，续道：“与前朝而言，如今岐广王自恃功高，已在朝堂明示维护韦锡。皇既已下旨，严惩韦锡便是箭在弦、不得不发，已然驳了岐广王的颜面。若是依例严惩贵嫔，便是严惩韦氏一族。无论皇是何意，都会另朝臣以为皇是刻意打压，显露忌惮岐广王之心，而岐广王也会生出防备之心，对皇日后行动难免会有掣肘之处，此可谓朝堂难安？”

安檀擅议朝政，已是越了规矩，安檀额冷汗涔涔，却听奕澈轻笑，安檀暗道失策，几乎要叩首请罪，只见一把宽阔的手摆在眼前，安檀顺着手看去，只见奕澈含笑的眼。奕澈扶了安檀起身，道：“你能想到此处已然不易。只是朕说过，亦浣不敢轻举妄动。”

安檀面色忧虑，“只要有分毫的可能，皇不可大意。如今皇已明确表示要严查韦锡一事，想必韦锡难辞其咎，才会令岐广王维护如斯。只怕如今岐广王已生了戒备。皇既然不喜五王带兵，逐步收回是，五王没了实权，即便有野心，也不会对皇有半分威胁。”

“何来那般容易？”奕澈轻笑，“无论朕做与不做，亦浣终究是心存芥蒂，人心多变岂是朕一人可为？但朕确有收回兵权之心，既如此，如你所言，便不可太过针对韦氏。”

安檀心底稍舒，笑道：“如此，臣妾便安心了。”

奕澈刮了刮安檀小巧的鼻头，笑道：“你只要情绪激动便会这般生分吗？”

安檀一愣，才明白奕澈所言，扬眸一笑，眸含羞，奕澈亦回以一笑，才对江海胜道：“念韦氏身怀有孕，解其禁足，复贵姬位，封号如旧。”

这旨意改的突然，江海胜始料未及，以余光去瞥安檀，只见安檀微微颔首，便应了“是”，”奕澈忖一忖，续道：“另外，翊坤宫刘氏贵人，朕要见她。”

江海胜神色茫然，疑惑道：“皇，翊坤宫并无一位刘姓的贵人啊！”

如石子投入静池，奕澈怒意又起，大惊：“什么？”

翊坤宫自然没有，安檀心底暗自回应。刘如倾，如今还在长门宫，只是面亦惊讶不已，问道：“江公公，你说清楚，是没有这一位刘贵人，还是你并不晓得有这一位刘贵人？”

“奴才怎敢欺瞒皇与元妃娘娘？”江海胜道，“是当真没有，翊坤宫阖宫共有五座院落，韦…昭贵姬所居的春禧殿、容贵人所居的复香轩、徐娘子所居的沉香馆、虞选侍所居的惬淑阁以外，便只有一间辛华居空着，并未住人。”

“除了翊坤宫，刘贵人还能在何处？”安檀佯装疑惑，对江海胜道，“烦劳江公公去取宫嫔玉碟。”

“是，”江海胜也知兹事体大，不敢耽搁，忙去了。宫平白少了一个嫔妃，如今不知所踪，奕澈面色并不好看。安檀心下思量，现在安檀也不敢轻易说出刘如倾的下落，太后既然避人耳目将刘如倾挪出宫去，想必已是做了万全的打算，玉碟恐怕也难寻半分蛛丝马迹，为今之计，只有将奕澈的思路引向太后了。

只是，太后不涉后宫之事已久，谈何容易？

奕澈疲惫的声音传入安檀耳：“檀儿，你怎么看？”

安檀停下万般思绪，道：“既是选嫔妃，玉碟必然留名。若是刘贵人当真是翊坤宫的嫔妃，昭贵姬必然晓得内情。再不济，还有皇后娘娘呢。澈郎不必烦忧。”

奕澈吐了一口浊气道：“朕只是觉得此事另有隐情，恐怕不是这般简单，嫔妃暗斗如斯，朕竟不能遏止，何其悲哉？”

安檀默然，心一动，竟有了说辞：“澈郎如何能够兼顾前朝与后宫？原本后宫自有皇后娘娘打理，事出离。檀儿想着，若是皇后娘娘晓得内情自然最好，若是皇后娘娘都不晓得，便是昭贵姬一人之责。此事总有突破之处，澈郎安心。”

奕澈颔首深以为然。江海胜脚程极快，趁着二人说话之际，便取了玉碟呈，安檀与奕澈共同翻阅玉碟，一翻之下二人顷刻面如死灰，这玉碟，哪里有刘如倾的名字？

“……怎会如此？”安檀喃喃，又伸手翻了几页，昭承一朝嫔妃区区仅有这些，一眼看过去，并无有刘氏如倾之名，玉碟亦不做修改，安檀捻着手的软宣，宫可执笔记录名册之人，除了皇后，便只有太后了。皇后自然担不起这责任，安檀心底愈发骇然，愈发确信此事是太后的手笔，韦娉之只是一颗棋子！

奕澈眉骨隐隐跳动，已知此事有异，恼怒十分，强忍着对安檀道：“檀儿，你先回去罢，今日之事朕自会处置，只是在此之前，此事断不可说与第二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