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寻物（1/2）

田九斤夫妇被摔得七晕八素，却浑不在意，只哭喊着不愿离开，一意还要在此处选宝。 最后被人拽着，方才勉强移步。

一众人等在花澜带领之下，又进入另一处甬道。这一回的路程倒是甚长，直走了个把时辰，依然不见尽头。又行约莫一刻钟，诸人正自气闷，鼻端却忽的传来一阵淡淡水腥气息，甬壁亦有潮湿之感。再斜斜往下，片刻之后，便至一处石栏，其下一条宽阔暗河拦住去路，已是到了此行终点。

那暗河甚是诡异，其色如墨，湍湍流淌，却偏生半分声息也无，仿似那些四溅的浪花俱是棉绸质地，软软弹起，柔柔落下，演得一出好哑剧。花澜将巨钳竖在嘴前一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双方手里拿过玉石与断骨，竟是随手一抛，扔进了暗河之。

诸人在寂静待得久了，陡闻两物落河的噗通之声，只觉异常响亮，耳鼓震动之下，连心尖子也跟着跳了一跳。再往暗河看去，却见漆黑的水面已是静悄悄浮起了大片鱼群，那鱼生得甚为怪异，无嘴无眼，只长着一双蒲扇似的耳朵，两只鼻孔亦是硕大无。几百条鱼儿整齐划一，俱将脑袋冲着玉石与断骨落水之处，显是被那水响惊到，这才露头而出。

花澜说道：“此鱼名为持默，对声音气息最为敏感，你等现下便潜入河，将自家的宝贝捞来，若未惊动鱼群，这第二关算是过了。”话才出口，水面密密麻麻的鱼头瞬间便调转了方向，往它脚下游来，挤挤挨挨连在一处，却依旧半分声息也无，端的诡异，

博如霜却道：“若是我们两家都将宝贝捞了来，又该如何计较优胜？”鱼群闻声，顿时悄然移动，整齐划一，好似一柄张开的扇子，那扇柄所在，正是她立足之地。

花澜嘿嘿一笑，说道：“你们有这烂泥精怪压场，倒是自信得很。”巨钳一挥，便有一尊大耳香炉缓缓落于地面，其一支线香无风自燃，升起袅袅青烟。只听它接着道：“你们两家都有这般本领，那也无甚好说，自然是耗时短者为先。”鱼群又是无声漂移，聚了过来。

方青华抢道：“既然定好了规矩，还是让老婆子先来罢！”当下也不容旁人分说，召出一个避水的光罩加身，缓缓飞起，沉入暗河之，转瞬便没了踪影。

那鱼群闻得声息，本要聚来，将将掉头，却已失了目标，只能茫然浮着，一动不动。田砚一行连忙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半丝动静，生怕惊扰了它们，再也辨不得方青华的行踪。花澜亦不来搅扰滋事，只是静立不动，嘴含冷笑。

方青华道行虽高，走的却是刚猛一途，于敛息潜踪的鬼祟本事纯属外行。只是这世万物相生相克，总有应对法门。她甫一入水，便捉住一条鱼儿，手道力流转蒸腾，只瞬间功夫，已将其化为一团透明液体，涂抹周身，自身气息尽被遮掩，只余一股极淡的鱼腥气味缭绕不散。持默鱼耳鼻虽大，却天生没有眼睛，不能视物，闻嗅之下，只当又来了一个大号的同伴，便任得她在水大摇大摆，随意翻检。

原来，这持默鱼虽对声音气息万分敏感，却唯独对自家同类分外包容，便是在前大吵大闹，也置若罔闻。花澜久居在此，自是将其习性摸得烂熟，早在入寨之前，已向方青华详述了其关窍，此时行来，当真无往不利。

不多时候，便见方青华缓缓自水冒起，面含冷笑，飘然落地，手握着一方玉石，完好无损。水面的鱼群却是半分反应也无，依旧持着她落水前的姿态。再瞧那线香，仅仅只燃去了指甲盖大小的一截，可见这番动作端的迅快。

花澜也不多话，只将巨钳微微一晃，示意田砚一方快些下水。这等偷鸡摸狗之事，胡墙自是当仁不让，当即便化作透明之色，消失在众人视线之，除了田砚与天九斤夫妇，再无一人晓得它的踪迹。

花澜心里一惊，想道：“这稀泥精怪当真有些本领，若不是得了方老婆子提醒，只怕在回程的路，这几个小辈便要溜了。”但他早已计定妥当，此时也无甚担忧，只静静站立，一派淡然。

胡墙的能耐，田砚一行都是见识过的，对它信心甚足，满以为转瞬功夫，这弹涂精便要携宝而归，拔得头筹。谁知眼看那线香细灰簌簌，水面却是半分动静也无，心便生惴惴之意。

不过片刻，那线香已燃去两寸，堪堪要落在方青华的后头。博如霜等得不耐，生怕胡墙力有不逮，输了试，眼珠子一转，忽笑道：“方老前辈，你来去之间，神速异常，我等瞧在眼里，却是好生佩服。”这一开声，鱼群便聚拢过来，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