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死人（2/2）

他又细细检视一遍，见体内并无其它异状，心便泛起喜意，回忆刚刚醒来时那诸般感受，只觉这一觉大不寻常，好似醍醐灌顶，脱胎换骨一般，端的神异。

秘地之内时间宝贵，他也不及多想，踏着水波来到凉亭之。只见那人一副儒生打扮，身形瘦削，相貌清癯，头发胡子皆是黑杂白，年纪已然不轻，此刻正闭目打坐，一动不动，好似根本不知有人到访。

田砚不敢造次，连忙恭敬行礼，好生拜见。那人却是充耳不闻，连眼皮也未曾抬起一下。他不以为意，又是几番敬拜，那人依旧不理，这般傲慢，却让他有些焦躁，心想道：“你嫌我搅扰，我走便是！何需如此做派？”当下便口出告罪之言，告辞离去。

刚刚走到亭边，却见一方石柱之刻有字迹，便拿眼去瞧，其书道：“原来天地任遨游，快意生平何为愁？一朝化作泥豸，万事皆休难重头。”其后又有小字写道：“宇宙广袤，不知边际几何。何言道妄自尊大，几多可笑，绝笔于此，后人勿念。”

田砚又瞧了瞧那儒生，心思量：“若这人便是那何言道，既写了绝笔，可是死了么？”当下又是回转亭内，抱拳道了声：“小子鲁莽，还望前辈莫怪。”便深吸一口气，伸指往那儒生鼻下探去，触手十分冰凉，全无气息，果然是早已死了多时。

田砚连道罪过，对那儒生恭敬行了一礼，见亭再无他物，便要离开。至于这儒生为何能留在秘地之内，人既已不在，又向谁去打听？在此时，那儒生却是陡然化作一阵青烟，四下飘散，再不复见。便听叮的一声清脆响声，一样物事落到地，滴溜溜打了几个转，竟是滚到了田砚脚边。

田砚将那物事捡起，细细端详，只见其为铜铸的半球之形，半个巴掌大小，球形弧面之挖有三个手指粗细的孔洞，分布得极是匀称。他瞧得眼熟，心已是肯定，这物事自家决然见过，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正自思量，却又有异变生出。田砚只觉胸前一震，便有一只薄薄玉盒从他怀飞出，在空旋转几圈，化作齑粉，簌簌飘落，露出内真容。正是力尊者田铿留下的那块铜镜碎片，其血字殷殷，未曾稍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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