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齐至（2/2）

那女子并不稍怒，只漠然问道：“程道非呢？可还窝在山里做那缩头乌龟？”

牛不败愤然道：“聂宗主，你别得意，再过个百十来年，你怕是也要到山里去和我家宗主做伴。咱们两家乌龟不要笑话王八，都是一般德性。”

那女子微微叹了口气，带得面前纱巾轻轻一晃，冷然道：“程道非不来，你们这对活宝成不得事，老实呆着，莫要捣乱，不然天大的交情也保不了命去！”

方月娥早将几人的对话听得清楚明白，在地寻了两件八品的法器扣在手，冷笑道：“我田府今日好大的面子，前脚来了三位气宗的长老，后脚便是血宗宗主亲至，你饿鬼道当真欺我田府无人么？”

那女子名为聂秋雨，正是饿鬼道血宗的宗主，此界年纪最轻的长生人。她并不斗嘴，只道：“我却不像这对活宝一般，好讲道理，挡我死，自己想清楚罢。”言罢双臂微张，两道丈余红芒自手生出，散发阵阵甜香，闻之头脑便是一阵昏沉。

这聂秋雨人送外号黑衣一丈红，黑衣之说，自是言她喜着黑色，至于一丈红，则是眼前这等得意神通。那两道红芒为万千精血所聚，又经世间至毒之物锤炼，无物不腐，无物不蚀，乃是她全身修为所聚，寻常修者若是不小心沾一星半点，瞬间便要被吸干了血肉精华，化作一泡恶臭脓水，便是闻得久了，也要染剧毒，犹如跗骨之蛆，极难祛除，直至侵蚀道基，损伤根本。这等可怖神通，六道之自是人人畏之如虎，否则以她一介女流，又是后进，也不能如此迅速登入长生之境，且执掌一宗大权。

孙得胜见她似要动手，忙叫道：“雨丫头，那小子身当真有古怪，那剑气你多半是挡不下的，切莫伤了自己！”

聂秋雨暼了田砚一眼，却道：“我挡不下，自然有人能挡得下。”言罢竟抬首看着左近某处，淡淡道：“段道主，瞧了半晚的热闹，竟还不愿现身么？”

众人心里一惊，俱是暗叫道：“竟然还藏得有人！”便见聂秋雨所看之处施施然现出一道人形，身量颇高，披着一件麻布斗篷，将全身下罩得严严实实，只余小半张面孔露出，却泛起黯淡的金属光泽，全然不似人之肌肤。

那人现身出来，却是叹道：“到现在我还不信，田铿真的死了。”其声轧轧作响，既无平仄起伏，也无高低快慢，仿似打铁一般。

聂秋雨说道：“如此我便来试一试，你帮我挡住那剑光既可，若真得了法体。你我一人一半，是横切还是竖劈都由得你。”手两道红芒应声飞出，交叉旋转，笼罩好大地方，瞧这架势，竟是要将方月娥三人一气都铰了。

田砚忍不住骂道：“贱女人，你家祖宗十八代才要横切竖劈，剁成肉泥。”手无漏血珠与赤炎火鸦葫俱是发动，方月娥手的两件八品法器亦是神通幻化，咆哮着一同往那两道红芒打去。

两边堪堪要相遇，那两道红芒却陡然间遁速猛涨，躲过了拦截，斜斜往方月娥与田砚头顶方旋去。两人万分诧异，却见夜空忽的爆出万千暗沉剑光，合成一个大球，仿若刺猬，旋得几旋，未与那红芒相触，便将其带歪了势子，倒飞回聂秋雨手。

剑光消散，一名矮胖老者落于棺椁之前，长相富态，装扮更是豪奢，地主老财也似，不是剑王博东升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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