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胆（1/2）

稷县有土有田当然也有山。</p>

既然是稷县的山，当然是叫稷山。</p>

客稷山又不是一座山，稷山是一片延绵不尽的山。</p>

铁匠的工坊就在山脚出，铁匠店铺和他工坊之间也就走个把时辰。年青人本来不知道铁匠在什么地方，既然有人领路，就方便很多。</p>

铁匠大弟子才将酒葫芦放下，年青人已经一只脚进入工坊。</p>

壮汉一脸茫然，他不明白年青人怎么这么快，一路上他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虽说这儿很多人都知道，所以稍加打听一下也能找到，可分明年轻人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来这儿的。</p>

此时一个一个干枯的老头，上半身只有一件围裙，双臂和后背都露在外面。此时天气虽不说寒冷，但温度却是不高，但对于整天面对火炉的铁匠也是足够，从老人湿漉漉的身体就可看出。</p>

“兵子，这位是？”老铁匠显然是在问徒弟年轻人的身份。</p>

此时叫作兵子的壮汉也不好隐瞒。“师傅，此人想打造一柄铁剑，但······”。</p>

“我知道了”。铁匠打断兵子的话。“壮士，是自用还是送人”？</p>

“自用和送人可有什么说法”？年轻人自然不知道其中有何差别，既然自己不知，现在又有机会知道，他自然不能错过。</p>

“自用当以用为先，送人当以礼为重”。铁匠并不以自知而小视眼前的年轻人，况且眼前年轻人给他有种不清不明的感觉，便继续解释。“用应当结合用剑人自身的性质铸剑，方能人剑合一。至于礼，那就简单多了，只需外观华华，配饰尽雅即可”。</p>

“自用即可，并无它求”。</p>

“可惜，这里并无赤铁精金，老朽也是无能为力。且我不铸兵器二十余载，先生心愿也是不能满足”。</p>

年轻人明白，老铁匠是下了逐客令。而且从铁匠口中他隐约听出铁匠可能是退隐之人，年轻人并不放弃。因为他并需要一柄可断金玉的宝剑，一柄凡铁方可。</p>

“不知先生大名，可否告知？”</p>

“山野村夫，何来大名”。铁匠断然拒绝，说罢转身入内。</p>

叫作兵子的壮汉将年轻人推出门外，关上木门。</p>

听着内里传来铁锤敲打铁坯的声音，年轻人并不离开。</p>

天下神兵利器虽多，可能发挥他真力的还真没有，所以年青人要等，况且身后的影子耐性极好，既然要比耐性，何不双线齐开。</p>

“师傅，那人没有走。要不要我再去轰他一段。”兵子一边下锤一边对铁匠说着。</p>

“不用，此人很不简单，为师还不知道此人目的，况且我已经跑不动了，既都躲了大半辈子，值了，看看再说”。</p>

年轻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果他愿意，里面一举一动自然逃脱不过，但他没有那样做的理由。</p>

年轻人站在门外，每天看着兵子出去又回来。每次兵子经过他面前是，年轻人都面带微笑。可兵子却总觉着年轻人笑容后面有一只狐狸。</p>

年轻人没有离开，他后面的影子也还在，老铁匠却是坐不住。</p>

这天，兵子又出门送货。随后铁匠出来将年轻人请了进去。</p>

“你站在那里十多天，我也观察你十几天。这十几天你没有移动一步，连姿势也没变过，而且是一直不吃不喝。我自认会一点武功，也见过不少一流高手，但他们都不及你。并且保持一个姿势如此长时间，身体关节却坚硬之象。所以你并不需要一块凡铁，你到底是什么人？”铁匠将视线收回落在年轻人身上，可以他几十年经验，今日之感并不比十几天前要多。</p>

“我的身份不重要，并且对先生也无恶意。我需要的东西我能感觉到，它就在你手上。你帮我铸剑，报酬自然不会少，另外我可以许下一诺。”</p>

年轻人没有回答铁匠的问题，只是抛出了自己的条件。</p>

铁匠也不在追问，倒是反复斟酌其中关系。年轻人只是偶然来到此处，所以不会知道他隐藏身份，这一点铁匠确认无疑。现在铁匠担心的是年轻人的要求会不会超出自己的能力，毕竟几十年没有碰过，功力还剩多少，他自己也不确定。</p>

“为什么一定是我，如果找其他人，可能快很多。”铁匠仍不放心。</p>

年轻人不做多想。“我要的剑必须是一柄破剑，我看过你打造的铁器，符合我的要求”。</p>

‘破剑’，铁匠有点生气，这明摆着说他技术不行，但十乡八乡的人谁不说他的东西好使耐用，若不然他能生存至今。</p>

年轻人显然看出铁匠不高兴，马上做出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凡是出自你手的东西俱是无主之物，这样的东西虽不能为持有者带来一些东西，可也吸取不了持有人本来的东西，就和竹篮打水一个道理”。</p>

铁匠听得明白，原来还是因为自己本身的缘故。他从身后抽出烟锅引燃，重重扒拉一口。“好，今晚开炉，既然是这样，最好在亥、子交替开始，寅时结束，方能不出前后不属日夜”。铁匠两口吸尽剩余烟草，将烟锅里的灰烬在鞋底敲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