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荒梦（2/2）

如果不用手去模，就是一个真人。

一眼看上去，并不觉得惊艳，不妖不媚，静静地立在那里，越看却越觉得这是一个遗世独立的美人，周身笼着一层让人心安的气息。

它是没有生命的，但又好似流动着源源不绝的生命力、感召力。

心里某个不去触碰的角落，有一缕恋恋不舍，有种想哭的感觉……

为什么他会觉得，早该来到这里。似乎自己离开这里太久了，久到他有些酸酸软软的感觉，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而那雕像就像有生命一样，似俏皮又似悲悯地看着他，让他的心里有些悲戚，又有些温暖。

他在原地呆怔了好半天，良久，不由自己地伸手欲去抚摸它的眉眼，正当此时，高空中传来一声呼喝声“孽障”！

然后一阵无边的冷意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威压着自己，他感觉周身被一股无形却又强悍的力量束缚着，动弹不得。他挣扎着往浩渺的高天望去，虚无飘渺中，似乎有一张刚硬英挺的脸似有似无地闪现着。

那股力量似乎要把他碎磨成尘，就在他以为将要就此灰飞烟灭时，那股强横的力量又隐匿殆尽，惊得他跌坐在雕像旁那棵不知树高几许的参天古木下，手掌被一块印着奇怪纹饰的石板磨破了，鲜血嵌进那些凹凸的纹饰中。

随即一阵尖锐的头疼，一道白光把他打下高空。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像看视频快进一般，各种纷乱的画面，急速而拥挤地闯入他的大脑中，还不待他厘清头绪，便沉入黑暗中。

……

闭着眼，静静感受着周围的环境，思考着自己身处何方，是梦还是非梦。

缓缓睁开双眼，观察起周围的环境。但随即又被惊住了：在离他几百米远的地方，各种色彩斑斓的鱼类和一些水族游来游去，有大有小，而让他惊住的原因是，当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一抹人面蛇身的大东西飞速地在水中掠过。待他要细看时，又不见了。

他摇摇头，使劲儿眨眨眼，还是只有那些大大小小的鱼类和水族。转头打量起自己身处的地方，再一次让他惊呆：身后的景象和远方的景象大为不同，那边是一片明媚斑斓的水底世界，而这边却是望不到边际的黑暗，能见度很低！

借着微弱的光线，入眼处仿佛一片焦土！没有生机，没有生命的迹象！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听不到一点声音，除了静寂，还是静寂！

最重要的是，似乎他真的是泡在液体——水里！

“别怕！别怕！这是梦，是梦！”他暗暗给自己打气，慌忙站起身，朝光亮的地方跑去。

“果然是在做梦！不然早被淹死了，怎么能在水里奔走，在水里呼吸呢？”他边跑边想，只想尽快跑出这片黑暗死寂，跑出这个荒诞不经的梦境。

没有在水里行走的“哗哗”作响，一切就和陆地上差不多，只是轻盈了许多，如果不是这个梦太过于真实得让人心生惧意，他倒是想好好体验一番这种飞一般的自由。

待他飞奔到那片明媚水域，打算投向光明时，却发现过不去，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两边的水域。

“怎么会这样？！”他“拍打”着那道“屏障”，却发现根本就像没有什么东西来承受他的力度，使力撞过去，也是没有什么东西来承受他的发力，但就是过不去。

不死心地又沿着这隐形的屏障前行，想找到入口，甚至以游泳的方式往上游，看能不能浮出水面，但始终游不到顶。

折腾了半天，他已经很累，像贴着玻璃门一般贴着两个水域的交界处，眼睁睁地看着犹如海洋馆一样的水域，大声喊到：“这是什么破梦！赶紧把小爷我放出去！”

没有什么梦可以做这么长时间吧？

他心下更加地恐慌起来，闭上眼，打算重新做一个梦，从这个梦境逃离。

这样不知又过了多久，除了他有意识的幻想以外，还是没有其它的梦境出现。

“我现在睁开眼，估计已经离开了吧？”他缓缓睁开眼，咦……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眼前还是那片明媚斑斓水草丰美鱼类翩跹的水域，但谁来告诉他，前方冷戾阴郁地看着他的是什么？

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非常俊美健壮的男人！

“喂！兄弟！”他朝他挥挥手，露出大白牙傻傻笑着。

对面那人光裸着身子，长长的头发随着水流漂浮着，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睥睨着他，没有其它表情。

陆离就像找到救星一般挥舞着双手朝他比划着，希望被救出去。

正在这时，他看见那人咧开嘴，缓缓伸出舌头，把正游到他上方的一条小鱼一卷，吞到嘴里。

陆离傻了。

那不是舌头，分明是一条蛇一样的信子！

他缓缓地把视线朝那人身下看去，这哪里是个人，分明是个怪物！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

这梦能不能不要太玄幻？！

他大张着眼和嘴，更深层次的恐惧不可抑制地袭来。

怪物噙着一丝冷笑，姿态高冷地舞动着巨大的尾巴朝他游过来。

“跑吧，也许跑开了，又是另一个梦，或者就醒了呢！”他转身便朝着黑暗跑去，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那个怪物就在身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