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终成憾 第十章 阴魂不散（1/1）

<p> 在床辗转反侧了许久，我怎样都睡不着，脑子里满是刚才的场景，司浩淼的神情，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啊啊啊～我连声哀嚎，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p><><p> 我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来。<><p><><p> 月色透过窗柔柔地撒在床前，像是铺了一地碎金。<><p><><p> 我抬眼见外面月色正好，想着反正睡不着不如出去赏赏月，便从床一跃而起，翻过窗户，一个纵身飞起，跃到了屋顶。<><p><><p> 这么时候，定不会有正常人像我这般爬屋顶看月亮，若有，也是些鸡鸣狗盗之辈抑或是狭义之士罢。我不担心会被他们发现。算被发现，顶多会被当他们当成个轻功高手，兴许也会跑来和我切磋一下？<><p><><p> 我抱着这样的期许爬得兴致勃勃，一抬头，屋顶还真有个人。但这身形，这衣料，这气息……纵然本小妖眼神不好，也也认得清清楚楚。<><p><><p> 这厮是司浩淼无疑。<><p><><p> 我撇了撇嘴，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他。半夜看月亮他也来凑个热闹……转念又想，这月亮并非我一人的，他来赏月也实属稀疏平常。<><p><><p> 可我今日却不想再见到他。预备换个地方赏月，但转身那一瞬间，忽然似有一种力量牵引，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而这一看倒让我看出几分与白日迥异的意味来。<><p><><p> 此刻，他一袭白衣背对着我站在屋脊，面前是一轮圆月，皎如飞镜，他衣袂微微被这晚风吹起，如云雾缭绕。<><p><><p> 若单看他背影挺直，这风姿绰约的模样，怕是会被人误以为是谪仙临世，对他顶礼膜拜。<><p><><p> 我忍不住腹诽，天生一个芝兰玉树的人儿，却生了那般纨绔不化、惹人讨厌性子，真是毁了，毁了～<><p><><p>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他忽地转过头来，和来不及逃跑的我眼神撞个正着。<><p><><p>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啊……他怎么知道我在嘀咕？难不成他也会读心不成？还是说，我一不小心说了出来？我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没在嘀咕什么啊，我在……”抬眼望见那轮圆月，指了指它道，“赏月呢。”<><p><><p> “赏月？”他看看月亮再看看我，似笑非笑，“我倒怎么觉得你是在赏人呢？”<><p><><p> “赏……赏人？”我突然结巴了起来，“你也太过自恋了吧？谁……谁看你了？”<><p><><p> “我可没说你在看我。”他嘴角的笑意更为明显了，“你倒不打自招了？”<><p><><p> “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吗？”我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不是再明显不过吗？”<><p><><p> “不，除了我当然还有别人。”他笑吟吟地指了指头顶的月亮，“那里可是住着不少。”<><p><><p> “不少？”我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嘀咕道，“哪里有人了？我怎么没看见？”<><p><><p> “那你眼神可真不大好。”他更为认真地指着那月亮，偏头在我耳边低声细语，“古人言，‘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那里可有偷吃了仙药的嫦娥、伐桂树的吴刚和捣药的玉兔呢……”<><p><><p> 我这才知道了他的当，恼怒道：“好，你个司浩淼！你倒揶揄起我来了？！房间里好好一个美人你不守着，却半夜偷偷跑来看天的美人，还真是好兴致啊。”<><p><><p> 我话音未落便见他的眼神黯了黯，正疑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他却矮身在屋脊坐下，并顺道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我坐下。<><p><><p> 我莫名其妙，虽然很想离开此地，可看他这副模样又十分困惑不解，只得在他身侧坐下道：“你今日是怎么了？”<><p><><p> “本少爷应该说过，对那种柔弱无骨、爱哭哭啼啼、死缠烂打的女子没兴趣罢？”<><p><><p> “那又如何？”<><p><><p> “所以，我是不会喜欢南宫思悠的，你死心罢。”<><p><><p> 我怔了怔，“你喜不喜欢南宫思悠管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我死心？”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知道我是为了撮合他和南宫思悠？可是为什么啊？<><p><><p> “我的意思你定然明白。”他依旧语焉不详，嘴角微微扬，“我只想告诉你别白费功夫了。”<><p><><p> “我明白个什么啊？”我一头雾水，“你能否说得明白些？”<><p><><p> 他瞪我：“你还装？”<><p><><p> 倒真不是我想装，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又知道个多少。他不说个明白前，我怎么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目的为何。<><p><><p> ——那不是自己找死吗？<><p><><p> 于是我一脸纯良无害、无知纯真的模样看着他，顺便眨巴眨巴眼睛以示自己的无辜。<><p><><p> “你还不打算承认？”他微微侧了侧身子紧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要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来。我一边往后缩，一边摊手示意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p><><p> 盯了一会后，他轻哼了一声直回身子。“你当初口口声声说进我司府是为了一个女子的姻缘，从那个时候我在怀疑你口那女子是谁。我让司北从你口套话，你倒是瞒得紧，连他都不告诉……而此后，你又不止一次提起过这名女子，还说因为我爱浣纱你才多管闲事帮她，而之后你因我被＊迫离开家乡，忘记允诺她之事，害你失信于人，无家可归……综合来看，这女子应是邺城人，并对我有意……”<><p><><p> “那又如何？”我避开他看来的眼神，有些心虚。<><p><><p> “你遇见南宫思悠第一眼便待她与众不同，执意要救她，且在我面前不停为她说好话，想让我娶她，甚至为了她不惜贬低自己，你实在太过反常。”他字字珠玑，我笑得越来越勉强，而他最后又补充了句，一锤定音，“今晚之事应该也是你故意闹出来，让我不得不留下来陪她罢？无论怎么看，你口曾提过的那名女子都是南宫思悠无疑。”<><p><><p> 他的推论几乎全都没错，但故意让南宫思悠尖叫并吓到自己可不是我的本意啊，那真不在我计划之内啊～但无论是不是我做的，其实似乎都没太大差别，我的确最初是想要这样的结果来着，虽然过程有些大相径庭，而我也没想到自己会……“你既然发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以一副英勇义的表情对着他，“要杀要剐随你便。”<><p><><p> “我为何要杀你剐你？”司浩淼怪地看我一眼，“你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我能理解，今日点破只是希望你别白费功夫，本少爷不喜欢这种勉强来的感情。若要报恩的话，不如为她做些其他的事情反而更容易些。”<><p><><p> 报恩？我脑袋齐刷刷地冒出了几个大问号，忍不住扯住他的衣服问：“何来报恩之说？”<><p><><p> “难道不是南宫思悠救了你性命，你为了报恩才想要成全她的姻缘？”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但见我茫然地看着他，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若不是为了报恩，你怎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明明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而此前紫菀为了报答吴源的救命之恩在他身边陪伴，并以命偿还，这不是你们花妖的报恩方式吗？”<><p><><p> 这么说倒也没错，但我真的不是为了报恩啊！南宫思悠可没救过我的性命啊，救我性命的是我师父啊，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啊……打住，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我有些僵硬地转头看他，颇为艰难地开口道：“若我说我不是为了报恩，只是为了功德圆满，位列仙班……你会不会生气？……”<><p><><p> 我话还没说完，便见他眼睛蓦然睁大，十二万分的难以置信。<><p><><p> 我心道，我知道会是这样。早知道不说实话，让他以为我是报恩好了，我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不将错错，反而突然间想要告诉他实情的？！<><p><><p> 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啦，我知道我为了一己之私让你陷于水火之太过不仁不义，但是南宫思悠真的是一个好姑娘，娶了她你一点都不亏啊……”<><p><><p> 我话未说完，被他突地打断，语音干涩：“你说，你要成仙？”<><p><><p> 啊？我懵了懵，大少爷，你是不是关注错了重点？<><p><><p> 我扒拉扒拉脑袋，努力把自己的思想往他的思想靠，他关注这个干嘛？现在的问题不在这里吧？不过既然他想知道，也不怪我把他当垫脚石，那我自然是乐得避重轻。我点头，很认真道：“没错，成仙是我师父，哦，不对，现在是我和我师父共同的愿望。”<><p><><p> 或许，这样说，他便能体会我十分想要成仙的心情，也不怪我乱牵姻缘线了罢？<><p><><p> 我双目灼灼地看着他，却见他神色恍惚，不看我，也不看月亮，只看着前方一片黑茫茫的空地发呆。<><p><><p> 他这是怎么了？<><p><><p> 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p><><p> 他回神，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又继续看着那黑茫茫的一片：“你非要成仙不可吗？”<><p><><p> “也不是非要成仙不可。”我挠挠头，见他眼神忽地又看过来，眼神亮了亮，不明所以地补充了一句，“只不过妖怪不成仙的话只能被人嫌弃，被人害怕，处处受人欺负……而且，除了成仙，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p><><p> “若我能……”他说了这三个字之后便再没有了下，我等了许久，他也没说出些其他的话来。我十分不喜欢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忍了忍，却还是没忍住：“若你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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