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亭长周仓（1/2）

牛车“吱呀吱呀”地远去，周澈的思绪很快转到了眼下，他从马跳下来，整顿了下装束，来到亭舍前。

亭，秦制也。地方的“亭”，不但是最基层的治安单位，并且有接待过往官吏、给远行百姓提供住宿的责任，所以“亭舍”颇大。故《说解字》亦云：“亭者。停也。”有点类似于派出所加招待所的意思。

安城是汝南大县，横路亭又是县第一亭，亭舍的门面很气派。

隔着大老远能到在亭舍内有一根丈余长的柱子高高耸起，柱子的端有两个大木板，交叉横贯。此物名叫华表，又叫桓表，是古遗制，用来给行人指示道路方向，做路标用的，也是亭的标识。

此时到得近前，得更加清楚，只见亭舍占地颇广，地基高过地面，有石板阶梯与官道相连。

站在蓝天白云之下，立在麦田官道之间，周澈在门外了会儿，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在奔逃回来的路，见过不少类似的亭舍；陌生的是对于即将到的所谓的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滋味。

他牵着马拾级而，当先是一座大门。

门边的塾坐了一个看去有二十一、二年岁，蓄着短须的青年男子，见他来，从屋走出，和善地问道：“投宿？还是有事？”

“在下周澈。”

男子站直了身子，问道：“可是安城周氏第五房的偏房庶子？”

“正是。汝知吾耶？”

“唉呀，三叔。我是周仓啊”这周澈大个一两岁，叫周仓的，诚惶诚恐，撩起衣袍，要行跪拜之礼。

周澈拦住了他，笑道：“不必如此！”再又打量他几眼，见他身体魁梧，面庞一副古铜色，胸肌和臂膀也很健硕，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周仓？”

“正是我啊。三叔！我现在是亭长。”周仓面露喜色向门里喊道：“韦亭父，咱们三叔从洛阳回来了。”

“亭”，虽是最基层的单位，毕竟掌管方圆十里之地，所以在亭长之下又有属员，左右手分别叫做：求盗、亭父。求盗，“掌捉捕盗贼”；亭父，“掌开闭扫除”。如果辖区内民户多，又会根据情况的不同，或多或少有几个亭卒。

周仓恭敬拘谨地说道：“三叔你看你回来也不托人知会一声，不然好叫俺们去亭界迎接，……，别的人还在舍内，三叔，请你稍等片刻，俺去叫他们出来。”

“不用。我进去是。”周澈汗颜，心想难道原来的那个周澈辈分还挺高的？！

登台阶，周澈朝门边侧塾瞟了一眼，屋内陈设简单，一榻一几而已。

塾的墙贴了小二十份的画像，因离得远，不清楚，大致到画人有年老的、有年轻的。每一份画像的左侧皆写有数行字，右侧是鲜红的印章。

“这些都是朝廷的通缉要犯么？”

“对，有咱们郡的，也有别的郡的。”

在亭舍张贴通缉犯的画像是一个承袭前秦的惯例。一来方便过往的民众揭发，二来亭吏也可依据画像检查行人。

周澈点了点头，没有过去细，走入院。

……

进了院内才发现，亭舍有前后两进。

前边这个院落较小，间是片空地，当初他在远处到的桓表竖立此处。

右边三间屋舍，一间堂屋，两间卧室，标准的“一宇二内”样式。旁边有间小房，是厨房。

左边搭了个马厩，能容两三匹马的大小，不过现在里边空荡荡的，一匹马也没有。

马厩边儿是个鸡窝，正有四五只鸡栖在窝前的木架，见有人进来，“咯咯咯”地叫了起来。鸡窝边儿是茅厕。

周仓将马牵入厩，又“嘘嘘”地把鸡赶入窝内，走回周澈身边，道：“这个前院是俺手下住的，俺的住处在后院。”

“后院？”

“对。后院大而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