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章(1/2)
看到这种章节的话大家都懂得啦。
焦君对焦适之不抵抗的态度非常不满,气狠的他一怒之下把焦适之被关到柴房去,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当焦适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内心一哂,现在府里还能有谁回来看望他?刘芳不能通过看守,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费心。
实际上现在的情况对焦适之来说非常危险,龚氏已死,在焦家根本不会有人替他说话,也不敢替他说话。如果就这么定性了这件事,焦适之以后的前途就彻底毁了。
焦家并不是显贵的家族,科举是现今改变焦适之命运的唯一途径。如果焦适之的名声败坏了,他连科举的可能性都没有,毕竟烧毁祠堂的罪名太重了。
焦适之他知道自己几乎没有翻盘的余地,但他很清楚,即使杨氏是罪魁祸首,但他不可能倚靠他人的些许良心发现过活。这件事情到底还是因为他没有思考清楚所有的可能性,才最终导致自己落得这下场。
他应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分辨清楚杨氏的事情才是,愚蠢的自以为是。
少年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就像在握住自己仅存的所有。
话分两头,焦家这边疾风骤雨,紫禁城内却是友好会面。此时的朱厚照正挂在太子侍读杨廷和的手上,被提着领子去觐见了皇上。
弘治帝看着儿子被杨廷和带了回来,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整个皇宫乱作一团,遍寻不到太子,张皇后泪流不止,还以为是被谁掳走,正待细细排查的时候,结果这小子居然是自己偷溜出宫的!
他狠狠瞪了一眼缩头缩脑站在杨廷和身后的朱厚照,叹息着跟杨廷和说道:“要不是爱卿把吾儿带回,真不知道这小子还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杨廷和露出苦笑,拱手说道:“皇上,太子并不是臣找到的,而是他主动寻到臣家里去的。”当他坐在家里正待优哉游哉地与爱妻手谈一局的时候,下人送了份帖子进来,看着那帖子上熟悉而又没有任何进步的乌龟,他那时候的脸色想必不怎么样。
杨廷和是太子侍读,又是左春坊左中允,为了教导太子那是煞费苦心战战兢兢,一眼便认出了朱厚照的“真迹”,那可是太子啊!整个大明现在也就这么一个金宝贝了,结果就这么悠闲地出现在他面前!
朱厚照看着杨廷和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给杨廷和行了个弟子礼,随即笑嘻嘻地躲回去父皇身后,“多谢先生搭救。”杨廷和性格耿直,为官正派,虽然他不喜欢他的性格,却是最合适的人选,还顺便吓了这老头一遭,也不算亏。
弘治帝光听着朱厚照的语气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瞪了他一眼后,跟杨廷和说了几句话,赏赐下物件后再让他退下。而后看着还不老实的儿子喝道:“你母后都快被你吓出病来了!”
朱厚照在父皇面前才算是老实了一点,讪讪地抱住了弘治帝的腰身,“我没想到揍个人还花那么长时间,母后没事吧?”张皇后自幼疼爱朱厚照,朱厚照对张皇后的感情很深,听到母后被自己吓病,他内心还是愧疚的。
弘治帝脾气算得上温和,面对朱厚照的讨饶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牵着朱厚照往张皇后的寝宫而去,“寿儿啊,你若是每天都能这么乖,你父皇还能多活十年。”
朱厚照笑眯眯反握住弘治帝的手,“父皇一定会长命百岁。”
这是皇家少有温情的一代,一父一母,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就算是作为天下之尊的皇帝,在儿子面前也常常自称我,更不必说是被娇宠大的朱厚照了。
“说吧,出去这段时间又干什么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被人揍了,找被人救了,找了人揍回去,找先生带我回来。”朱厚照得意洋洋,作为父亲的弘治帝默默黑了脸色,朱厚照回来的时候换了衣服,又遮掩得不错,等到他自己主动说的时候,弘治帝才发现他手上都是细小的擦伤与清淤。
“来人,传太医!”
“哎,父皇,您先别叫太医啊,等我见了母后再说嘛,而且儿臣有事情想要找父皇帮忙~”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朱厚照才会变得黏糊糊,连儿臣这样不多见的自称都脱口而出了。
弘治帝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皇帝几十年的涵养都耗在这儿子身上了,“说吧,又想干什么混事?”
“哪里是混事......”
父子两人的身影渐去渐远,丝毫没有人关心那个被朱厚照“揍”了的那家结果如何。不,或许说等某些人腾开手的时候,他们的结局会更惨。
在父皇那里讨了个承诺,随后朱厚照便见着了母后,被张皇后哭着揉搓了一番后才从殿里逃了出来,留下屋内两位天下至尊去你侬我侬。回到东宫的他见着凑上前来的几个太监,圆溜溜的大眼在这几人身上转了一圈,随便点了一个人,“刘瑾,你去给我查查这朝中焦姓大臣的所有子女情况,明日我要看到结果。”
刘瑾被朱厚照点中,先是一喜,随后听到要求又忧愁起来,他们是内宫太监,搜集外宫情报的事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刘瑾看了眼身边眼中闪着妒忌的谷大用马永成等人,顽强地撸起了袖子,想抢他的位置,下辈子去吧!
不过几日,宫内便颁下命令,让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在三日后都带着年满十岁的嫡子入宫,而焦适之也在此时迎来了转机,焦君恰恰是正五品的京官!
收到消息的焦君面色变幻了数次,派了个小厮回去给杨氏传了个口讯。
“老爷是什么意思?”杨氏看着前来传口讯的人,手不自觉抚上了肚子,精准的妆容并不能掩饰她因为怀孕而苍白的脸色,但杨氏那柔美的模样恰恰是焦君所喜爱的。
“听说是因为皇爷下令,所有五品以内的官员年满十岁的公子都要带进宫去,说是要给太子挑选侍卫。”前来禀报的人低声说道。
“侍卫......”杨氏若有所思,她向来知道焦君的性格,遇到这样的事情,就算焦适之刚刚做了烧毁祠堂的事情,也有可能因此而松动。不然也不会派这小厮来传口讯,把焦适之从柴房挪出来了。
她费尽心思才给焦适之安上了这样的罪名,如果他一朝得势,岂能有她的活路!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肚中的孩子,焦适之都必须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可能!
而在焦府东面儿,刘芳看着被搀扶着回来的焦适之喜极而泣,连忙上前接过了他,“少爷可算是回来了,是不是老爷知道少爷是无辜的了?”焦适之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室内,言下之意是让刘芳扶着他进去。他这段时间几乎未曾进食,身体有些虚弱。
时隔几日重新躺在自己的床上,焦适之的心情并没有放松下来,事实上,他反倒绷得更紧了。
他居然被放出来了。
在焦君已经完全认为他纵火烧了祠堂的时候,焦适之就已经被他彻底抛弃,或许被流放到某个小庄子是他以后的全部生活,但是现在居然会被放出来......焦适之不认为父亲会如此“宽宏大量”,他可没这份心性。
“少爷,既然老爷已经把你放出来了,你就不必这么担心了。”刘芳端来流食给焦适之,这段时间焦适之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焦适之喝了点东西,随后推开手拒绝了,“父亲不是这么易于的性格,杨氏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好不容易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要是这么简单就逃脱了,那就不是杨氏了。”
刘芳担忧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少爷,或许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然而少年只是摇了摇头。
那日被焦君叫去正院,不过三两句话就把他打入谷底,凭借的仅仅只是几个家仆的三言两语,甚至没有任何的物证。看着杨氏嘴角的笑意,焦适之便知道怀孕这件事情让她着急了。如果不能够尽快除去他,即便杨氏生下了儿子也没有任何用处,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十年之久,她毫无胜算。
但她聪明在,她现在有一个能听得进她所有语言的丈夫,即便焦君察觉到些许不妥,他依旧愿意相信她。焦适之叹了口气,开始转念想着到底是何事能让焦君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即使现在只是改变了一半,但也是转机。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焦适之一脸肃静,轻声劝阻:“殿下,身体乃一切之根本,若不能及时进食,恐有亏损,还望殿下以身体为重。”正殿内的气氛一时冷凝,无人敢开口。
朱厚照娇蛮,向来随心所欲,他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也曾经想过要以贴心取胜,奈何此路不通,只留下一个个失败者。不然刘瑾等人为何不争做这个第一人,反倒要在他处着手,以吸引太子的喜爱,当然也有投其所好的成分在里面。
“原来这么晚了?”朱厚照眯着眼看着宫室已经点燃的烛火,立刻觉察到了肚中哀鸣,而且那声音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殿内又寂静着,顿时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朱厚照面上闪过羞窘,但速度之快连站在他面前的焦适之都没看清楚。
“摆膳——”他有点恼羞成怒的小羞愤,突然觉得殿内站了这么多人实在太挤得慌了,生气。
端本宫自然有自己的小膳房,膳房内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的,生怕这位小祖宗饿了的时候找不到人。邻近膳时,小膳房那边早就候着了,一接到太子要用膳的消息,连忙把备好的膳食装好给提膳内侍带走。
朱厚照在吃食上不太讲究,也没有特别的偏好,在这点上倒是很好说话,小膳房做的东西也很合他的口味。
虽然才刚入宫,不过刚才刘瑾在太子玩乐的时候已经找过焦适之两人,他们的住处被安排在正殿右侧的次间,侍卫服侍以及腰牌他已经令人给他们领过来了,就放在屋内。等太子殿下进膳的时候他们便能先退下,膳食也会送到他们的屋内,等进食后再回来。
对这样的安排两人并无不满,正打算悄悄退下时,却听闻太子的声音,“适之,去哪儿呢?留下来陪我用膳。”
焦适之身体一僵,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受到站在他身侧的林秀不落痕迹地扯了扯他的衣裳,然后退了下去,留下焦适之一人沐浴在众人的目光下。他不是什么矫情的性格,便顺着朱厚照的意思坐下了,立刻便有人给他端来了碗筷。
耳边是朱厚照絮絮叨叨的话语,“这小膳房的东西还是不错的,这道菜色是我这段日子比较喜欢的,虽然酸甜了点。那边的荤菜有点腻味,但尝个鲜还是不错的.....”听着太子的话语,焦适之低头露出个极浅的笑意,他在家中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顺着太子殿下的指点,焦适之略微尝了尝那几样朱厚照特意推荐的菜色,又在朱厚照的要求下喝了不少汤,到最后尴尬掩面,低声说道:“殿下,卑职真的吃不下了。”他食量虽然不小,却也没大到能把桌上所有菜色都尝尽。
朱厚照一边净手一边说道:“我觉得你吃得有点少。”焦适之深怕他又塞,连忙说道:“已经够了,平日里未曾吃过这么多。”再吃下去他怕不得花上一两个时辰来消食。朱厚照哈哈大笑起来,直到将近安寝的时候才放人走。
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焦适之才有时间看新的房间如何。正殿的房间比起在后殿的自然是不一样了。焦适之看了之后也没什么反应,就是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跟朱厚照相处的时候虽不觉得,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却感受到心里松了口气。
朱厚照是太子,当日他在储秀宫那种危险的感觉到现在焦适之依然记得,作为一个太子,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朱厚照对他的示好可能是无目的的,只是纯粹欣赏一个玩伴,但对焦适之来说却需要小心翼翼,刚才背后焦灼的视线他可没有忘记。
林秀在旁感叹:“我原本以为在家里就已经听够了太子殿下是如何爱玩闹的事情了,没想到来宫里见识了一番之后更加……”他似乎要说一个不太好的词语,犹豫了半分换了另外一个,“出乎意料。”
林秀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虽然只是从四品,但这个位置却是与京城内所有进入国子监的学生都搭边。能进入国子监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说来林祭酒也是个能人,可偏偏他的儿子却喜欢舞刀弄枪,对文字那是一窍不通,一点都不懂。林祭酒的人脉都在文官这边,武官根本上就使不上劲,不然以他文人的清高,才不会让儿子参加那种选拔。
虽然是皇上举办的,但在大批文人眼里,那就是儿戏。
焦适之心里是大大的赞同,但这样的话不能够直白的说出来,只能微微点头。
林秀刚才早就回来过一次,吃了饭后也收拾了东西,才回去大殿的。此时他一边看着焦适之在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太子殿下对你是真好,不过焦适之你要小心点,我刚才感觉有几个人的眼神不太对劲。”
焦适之看着貌似大大咧咧的林秀颔首轻道:“多谢了。”如果换做是旁人,可能巴不得焦适之跌跟头,又怎会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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