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寄人篱下（1/2）

电话是苟麻子打来的，我本来浮躁的心顿时一片温暖。

陶敏冲着电话大喊：“苟麻子，你什么时候死回来？”

我不知道苟麻子在电话里了什么，但我看到陶敏的脸阴沉了下来，她捏着电话不耐烦地听了一会，一声不响就挂了，举起啤酒瓶：“来，我们喝酒。”

我心翼翼地问：“苟麻子什么时候回来？”

陶敏白了我一眼：“你们什么狗屎朋友？”

我纠正她：“不是朋友，是同学。”

陶敏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浑身上下居然笑得颤抖起来。

“狗屁同学。”她放下酒瓶，挑衅地看着我：“王者，你被你同学卖了，晓得不？”

我摇摇头：“怎么可能？苟胜利不会是那样的人。我们两家都在一条街上，他卖我，以后还怎么回家见人？再，我一个大男人，谁会买我？”

“我买。”谭茗茗突然抛出一句话来，她并不看我，手指头在桌子上划拉几下：“王者，你希望卖多少钱啊？”

我一时无言以对，遇到这么两个女孩子，我像一条京巴狗一样，被她们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买个毛线！”陶敏瞪了谭茗茗一眼：“你以为他是东西呀，还买。你买他干嘛？做老公？”

谭茗茗骂道：“管你屁事。”

陶敏就笑，盯着我看，半幽幽吐出一句话：“王者，苟麻子了，他老板的事还没处理好，少则十半个月，多则三五个月才回来。”

我哦了一声，心顿时跌入冰窟。

苟麻子不回来，我就没落脚之地。别十半个月，就是三五，我也无法支持下去。在深圳这块地方，口袋里没钱，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总不能厚着脸皮去街上乞讨，也不能去垃圾箱里找吃的？就算现在有陶敏，我也不能老呆在人家家里不走！关键是没地方住，总不能住到桥洞里去！

苟麻子在就不一样，这狗日的欠我一个前程。我的一生都被他毁了，就算吃住他一辈子，他也不能有什么想法。否则，我跟他翻脸！

可是他不回来，纵使我有大的理由，现在一样的一筹莫展。

我知道苟麻子不怕与我翻脸。这狗日的连我电话都不接，就是要跟我翻脸的架势。我在没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投奔他来，本来就让他措手不及了。现在他刚好有个最好的借口，我能拿他怎么办？

心情灰暗，胃口就差了许多。我几乎是机械地与陶敏她们碰着瓶子，机械的一口一口往胃里灌着啤酒，机械地一趟一趟往厕所跑。

喝啤酒尿多，尿得越多，喝得越没感觉。

一箱啤酒终于喝完，地上横七竖八的滚了一地空瓶子。桌上的菜已经凉透，散发出来不再是美食的诱惑，反而有令人恶心的气味。

陶敏她们显然已经喝醉，各自斜睨着眼睛看着对方，哈哈大笑起身出门。

两个女孩子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就好像陶敏从车站接我回来一样，我亦步亦趋，丝毫不敢乱走。

街上来来往往很多人，没有一个人来关注喝了一箱子啤酒的我们。

突然走在前面的陶敏站住脚，回头招招手让我过去，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

我迟疑着不敢话，平静地看着她。

“王者，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花街吗？”她问我。

我狐疑地摇摇头。我才不管你叫花街还是叫死街，这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来这里就是过个度，借着苟麻子的地盘住几，等找到事情做了，一定拍屁股走人。

毫不恭维地，这条所谓的花街根本不能与老家的街相比。虽然老家的房子没有这里漂亮和高大，但老家的街道却是处处能感觉到温馨与随和。人走在街上，几乎逢人都会点头打招呼，哪像这里，每个人都是陌生的，见面就好像根本没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