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含泪离校园（1/2）

正是盛夏午后，一趟由金陵城开往大康市的长途大巴，乘客们都是晕晕欲睡。（）马泽天坐在这趟车，脑海里不时地回到昨晚同学聚餐时的情况。那时候一个个酒酣耳热，大家似乎都忘了离别的苦，只想着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这种麻醉的背后，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他们是滞留在学校的外语系最后一批毕业生了，甚至还有几个来自于其他专业。因为共同的窘境，让他们坐到了一起。甚至可以说，鬼使神差地坐到了一起。

早已找好毕业去向的同学，自然不会在混迹于这帮人之。他们有的已经考了公务员或者事业单位，有的有家庭背景，其实工作不工作，对于他们而言，本来是锦衣加条带子，多点点缀而已。

马泽天的辅导员苗雄也参加了这次学生聚会，他也喝得差不多了，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用筷子遥指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马泽天，摇头叹息道：“泽天，按说你是这一届呱呱叫的，不论是专业成绩，还是个人能力，唉，我想不明白了。”

苗雄的叹息，其实指的是学院给马泽天所学的外语专业安排了两个留校名额。如今大学不断扩招，既缺管理人员，又缺专业人员。不说马泽天这个外语系很热门的专业，拿应用化学来说，届的毕业留校的学生可以说七月毕业，九月拿拿着粉笔走了前台，给大一的新生课了。

苗雄的叹息不无道理，马泽天的专业能力，甚至已经超过了本系的教师。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留在学校呢。

苗雄的惋惜，引得同学们一个劲儿地大骂，“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连象牙塔这样的圣地，都被污染了。照这样子下去，这个国家可怎么得了？”宿舍老大拍案而起。他拍的是筷子，一拍没拍稳，筷子哗的一下落到了地。

另外几个室友斜睨着眼睛笑老大，“老大，你这个样子，还忧国忧民？一屋不扫，何心扫天下？你连筷子都捏不稳啦。”

老大气得额青筋显露，可最后还是喟然长叹，“算了，算了，成者英雄败者寇，要是我也进了政府机关，保证你们不会这样数落我了。”

“现在不是说你，是说泽天，你们呀，每天都睡到午**点才起来，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我的预料之，只是可惜泽天，天天抱着字典苦背，每天天不亮都听voa，”苗雄又一次插话了。他也是留校的学生，和学院的一个领导沾些亲戚，加专业课也学得不错，两年前留校了。

马泽天听着辅导员一再叹息，好久才站起身来敬酒。“老师，”他叫道。

“不要叫我老师，我也你大不了多少？这次面试，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我怎么一点儿风声也没听到？”留校的学生只要参加一次面试，过了是过关。

“老师，不，苗大哥，哪里也没有出差错，”马泽天苦笑道。他留在学校里，本来是想多陪自己的女朋友唐丽嫣几天，可是唐丽嫣昨天走了，甚至连短信都没有发一条来告诉他。看来，已是到了劳燕双飞的时节。

“那是怎么回事？”苗雄更加不解了。同学们也认真地听起来，仿佛在这一刹那间，他们的酒都醒了似的。

“我报了名，没去，”马泽天声音低沉了些。他晚并没有喝多少，因此他头脑很清醒。昨天晚的这个时候，他来到了学校的运动场，疯了一般地跑了好多圈，一直把自己跑得筋疲力尽了，这才瘫坐在塑胶跑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什么？你说什么？为什么？”苗雄瞪圆了眼睛。

“苗大哥，这些我以后再解释，”马泽天垂下了头。他不能说实话，也不想说实话。因为，这样的话说出来，会被人家耻笑，说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