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联想（1/2）

果然是好消息：豹头冯九被击毙了。（）可是，什么叫“疑似被击毙”呢？孙司德其人爱做官样章。不过想归这么想，心里难免有些不踏实，孙司德是个处事较真儿的人，如果能确信豹头冯九死亡，他是不会随便用“疑似”之类字眼儿的，这让他很感不安地过了大半天。在他想来，豹头冯九的死与不死，在这节骨眼都很重要，这不仅因杀死豹头冯九是功一件，更重要是冯九今天出现在了他不该出现的时候，还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豹头冯九其人精明，如果他去过劫案现场而又不死的话，后面定会出现很多想象不到的麻烦。不过现在好了，朱子终于回来了，豹头冯九究竟死与未死的疑问，马会有答案。

朱子应召走进书房，警卫退出时顺手打开了电灯。

江仕航打量着眼前一身烟垢血污的朱子，不待对方开口，他便单刀直入问：“怎么样，豹头冯九已经被击毙？”

朱子高兴道：“是的，大舅。冯九已经死了！”

“你确定？”

“确定！”

江仕航终于放心了地说：“好，很好嘛。你朱子果得大功一件，不负党国厚望啊！”

“哪呀，”朱子疲惫地一屁股坐进沙发，“还是、还是大舅您料事如神，才成全了子呵。”

“嗯嗯。”江仕航忽又想起孙司德的“疑似被击毙”，不由再次追问道：“豹头冯九真的死了，尸体呢？”

朱子抓过茶水灌了一通，然后抹抹嘴，再稍事喘息，即不无得意地摊摊手，从头如实地，向江仕航汇报开了他清晨出征之后的全部过程。当然，他没忘添油加醋，也没少了他的吹嘘。

江仕航听到最后，轻吁一口气道：“好啊，子，你确实干了一件将震惊共，而又福祉党国的大事情，也算帮了老夫我一个忙呵！”

“可是，我也损失了几十个部下。”

“哎，”江仕航摇摇手道，“那算什么呢，杀了豹头冯九足可抵一个团、一个师！这与‘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相，你可算得完胜呵。对了，那四张嘴呢？”

朱子说：“您放心，三个在车被冯九炸死了，剩下一个被我执行了战场纪律。”

“很好。”江仕航摸摸下巴，稍作思考之后道：“子呀，明天起，你要给我执行两项任务；一是你和你的人，要在全城广为宣传抗日捐款被劫案，案犯是九龙山的土匪赵黑虎。因为这件事情，是秃头的虱子明摆着的嘛：案发现场在九龙山下，距九龙山匪巢不足二十里，舍他其谁？谁敢在老虎垂涎的地方抢食吃？这件事要让兰溪百姓尽人皆知，要造成一种声势、气势，以利破案。明白？”

朱子迟疑一下，道：“明白。那还有一件呢？”

“还有是要寻找、追捕汪世武。其人现已经失踪，迹象很为可疑的。押运小分队六十八人全部战死，独他一个不明下落，匪夷所思嘛！所以，我认为汪世武是内鬼，是他与赵黑虎里应外合的犯罪。”江仕航说到此处叹了一声，“这事也怪我用人失察呀。所以，我要你尽快地、竭尽全力地追查他的下落并追捕归案。记住了，对这个执法犯法，甘当民族罪人的汪世武，必要时可以地枪毙！嗯？”

“是！”朱子心领神会，他知道江仕航下达的这种追捕令，实际是追杀令。

“当然，”江仕航继续说，“我也可以给你透露一下，你现在，已经有了击毙豹头冯九那件大功在前，倘若再能抓获或击毙了汪世武，兰溪这个警察局长的位置空出来了嘛，那位置自然也非你莫属了。嗯？”

朱子听后腾一下站起道：“感谢大舅的关怀和提携！”

“嗯嗯。不过，前提是要我这次没事儿才好——我是说，如果不处理汪世武，不能落实案犯，追不回来赃款；那这桩捐款被劫大案的发生，我是负有领导责任的。你懂吗？”

“懂懂。”朱子点头道，“我想，如果劫犯是赵黑虎，如果汪世武是内鬼，他会不会同土匪一道了九龙山呢？”

江仕航摇头道：“不会，不会，这点我有自信，汪世武还不至于山为匪。据我估计，他多半是分赃之后，流蹿躲藏到了什么地方，或者是回了河南老家。因此，根据警察局现有状况，我决定，由你接替江汉的位置，任命你暂理该局行动大队大队长职务；再由你从挑选一批精锐，成立一个专案追捕小组，并由你兼职小组长，全权负责秘密追捕汪世武。责任重大呀，子！”

朱子叭的一个立正：“大舅您放心，只要汪世武他还活着，追遍天涯海角，我也要给您抓住他或击毙他！”

“很好。”

“对了大舅，还有一件怪事情，不知与劫案是否有关系。”

“什么事？”

朱子说：“我们枪毙了该死的豹头冯九之后，大家正围在翻车的地方探望江面时，突然从背后冲出一个人来，大喊大叫要报仇，接着飞来两支钢针，杀死了我两个弟兄……”

“钢针？！”

“哦，也是小三寸长的钢钎子。”

江仕航噢了一声：“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抬手一枪，明明打了他，可他还是跑了。”

“没有追？”

“追了呀，没追，他跑进了灌木林。”朱子泄气道，但他忽又补充说：“那人可了得呀，身受枪伤还奔如脱兔，几个纵身进了林子。当时我想，反正我们要的是豹头冯九，豹头冯九既已死了，小毛贼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