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一笑本无暇（1/2）

回到林家府邸，所用时间其实并不多，九思到了自己居住的房屋之时，天还未曾擦亮。 他亦有些庆幸，自己有单独的住处，不然若是所住之处有其他的同伴，眼下，见他这般浑身是血，只怕当真是要闹出不小的动静才是。

林妙之次所给的药物并未用完，只是眼下也不得用了，那是活血化瘀之物，而九思眼下，是得要止血。

没有药，便只得用布带缠裹伤口止血，而那初到粲阳城用林妙之给的散银买来的白色杭绸直裰，很显然亦是不能要了，且不说面染满了鲜血，说是到大刀划出的口子，也是没办法补救了。既是不能要了，九思便顺着直裰被划开的口子用力一扯，撕成布条，束在简单清洗过的伤口之。

撑到此时，九思已然力竭，别的，暂且也再顾不得那般多了。他将那染血的白色杭绸直裰扔在床榻之下的木盆之，躺了床榻，而身子碰到床榻的一瞬，便失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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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干甚呢，小思？又在打坐了？”

打坐的男子抬起头来，望向款步走来的男子。只见那正走来的男子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日光顺着他光洁的鼻梁而下，眸一片诚明之色。

打坐的男子看清了来人，便又垂目，道：“莫问师兄，你别叫我小思了。”

“哦？”莫问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身侧，也盘腿坐了下来，道：“不叫小思，那我要叫你莫思？”

被唤作莫思的男子亦是不愿：“不可。莫思听起来，岂非更像女子？”

莫问一笑，大手一抬，在莫思的头摸了摸，复问道：“那你要我叫你什么？”

“师父亲授徒儿有四，我又排行最末，不若便唤我小四罢。”

“哈……”莫问一笑，道：“好，从起以后，便唤你小四。”

莫思这才抬起了头，迎着莫问笑了笑，一对玄月眉加一双凤眼，显得格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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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九思猛然从床坐起，似是将将顺回了气，闷声咳了一下，虽已坐定，心却是久久不能平复。

他方才……做梦了。而梦境之，有一个叫莫问的男子，而被莫问唤作“莫思”的男子抬头笑起来的那一瞬，九思醒了。因为那张脸……和他九思，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梦的那张脸，是有些稚嫩的，总归他眼下年岁，要小些许。

梦境那个叫莫思的男子…是他九思吗？为何那一日红亭之，他与林妙之初遇之时，他会脱口而出，他叫小四？

难道与梦境重合，那叫莫思却又嫌这名字像是女子而要那叫莫问的男子叫他小四之人，是他九思自己？这难道是他遗忘的那段记忆……九思伸手捂着脑袋，费力的想要想起着别的什么，却发觉只是徒劳。还是……什么……什么都想不起。

莫问……是谁？

为何被他九思唤作师兄？

他们的师父又是谁？

是否是那一日在茗香楼之，在他脑浮现的那白袍银胡之人？

而莫问唤他小思？这小思，很显然并不是林妙之为他所取之名九思，而是……莫思。莫思……是从前他的名字吗？

“当当当……”九思心乱如麻，而抠门之声，亦在此刻响起。

九思蹙眉，起身下榻，行至门扇旁，又转身回到床榻边缘，在被褥下取出折叠放好的林家府邸所发的奴仆衣物。至此，才复道门旁，将门扇推开，随之看清了来人，双眸一闪。

“……妙之。”

来的人，正是林妙之无疑。从林妙之身后可见，日头已然升了老高了，早已到了日时分。

“九思，方便让我进去吗？”林妙之双手皆背在后，头一歪，双腮带微微桃色，笑的明媚。

这府邸，是林家的，在林妙之的家，她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而抛开这一条，九思亦是欣喜林妙之能来此的。

“自然方便。”九思点点头，向后退了数步，迎林妙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