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〇章（1/2）

原来，那些正忙着安顿临时住所的人们也听到头顶这异样的“嗡嗡”声，接着听到一些人惊讶的喊声：

“哎呀，快看，那天飞着的是什么鸟啊？好大！”

“是什么鸟？叫得这么怪！”

“哪里？在哪里？啊，真的啊！你看那边嘛！”

于是，人们接二连三地跑到街仰头看，原本并不多人的街道突然喧闹了起来。手机端 m.

站在宪兵队外空地的三个人都太熟悉那“嗡嗡”声了，他们惊悚地抬头往东面的天空望去——

迎着下午四点过已经西斜的阳光，东面的天空两个闪着诡异亮光的物体出现在远处的天幕，随着“嗡嗡”声越来越响，那亮点也越来越近，阳光照不到的侧影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出如巨大飞鸟的身形！

那，果然是小鬼子的飞机！

张玉堂对鬼子飞机轰炸后的记忆不过是血肉横飞的战场，而沈剑和婉却更记得繁华的都市被轰炸后的惨象——

一年前，在海，在南京，几乎每天头顶都有小鬼子的飞机来回地盘旋，无论是军事目标，还是商业场所，甚至是平民聚集地，小鬼子都扔下无数炸弹！轰炸之后，千疮百孔的城市、流离失所的人们……

冲出南京后，因为远离了城市，也远离了正面战场，沈剑和婉几乎没有再听到这令人心寒的“嗡嗡”声了。此时，在这山区小县城里却突然听到这声音，三个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愣愣地往东面的天空看着！

人们不断涌街头来看热闹，婉最先反应过来，着急地大声喊道：

“哎呀，乡亲们，快躲起来！那是小鬼子的飞机，要丢炸弹的啊！快啊！”

沈剑也掏出口袋里的铜哨使劲吹起来，并且命令身后的石头：

“快！鬼子的飞机！石头，传我的命令，赶快隐蔽！”

张玉堂也赶紧对梁大力喊着：

“大力，快，命令大家隐蔽！”

虽然石头连什么是飞机都不知道，但是他听清楚了婉说的“小鬼子的飞机要丢炸弹”，更听到沈剑在让他去传达命令，因此也掏出口袋里的竹哨一边跑一边吹起警报的哨音，很快，同样的哨音接连着向县城东西两边传递而去。

梁大力虽然也基本和石头同时动身去传达张玉堂的命令，但是显然没有这竹哨声快捷，只不过因为战俘为主的张玉堂部多半都知道飞机是怎么回事，听到天空那一阵“嗡嗡”声再抬头看去，不用听到命令，基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因为锋芒铁血队是今晚偷袭铁路的主力，基本都在城外休整待命，城大约只有两个排也集在东西两座城门处，城各重要部位警戒的基本都是张玉堂部，大约一个半连，所以听到那哨声和命令声首先表现出来行动的还是张玉堂的部下。

张玉堂虽然对锋芒铁血队这简易却极为有效的竹哨大是佩服，但是看到自己的部下表现得很不错也感到欣慰。

婉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站到桌子，运起丹田之气大声喊道：

“乡亲们，快躲起来！带着孩子们躲进屋子里，躲到房梁旁边和桌子下面去！鬼子的飞机来了会扔炸弹的！快啊！弟兄们，快把乡亲们拉到房檐下面去！”

说完，婉跳下来冲到街，一手一个拉住一个半大的孩子往街沿拽，沈剑和张玉堂跟在她后面一边高喊着往另外一些乱跑的人们冲去。

满街乱跑的人们才疏散一半，东门附近已经响起了爆炸声，紧接着，一架飞机来到县城间，从高处俯冲下来的机头对着大街射下一串子弹，然后扔下两颗炸弹又飞向县城最高的一处建筑——钟楼，在那里绕了半圈后在旁边不远处的仓库附近又扔下两颗炸弹，接着，最先在东面扔炸弹的那架飞机也飞了过来，两架飞机又一起飞向城西，机头处的两门机关炮对着所有地面活动的目标胡乱扫射，在西门附近又扔下几颗炸弹，最后飞到了西炮台，把最后的几颗炮弹都扔进了那几座建筑里面后，又飞回县城空绕了好多圈，看到东门附近有接连的爆炸，以及整个县城里四处浓烟烈火，才心满意足耀武扬威地往东飞走了！

等听到飞机的“嗡嗡”声远去了，在高处观察的哨兵吹响了解除警戒的竹哨后，全城军民才从各个隐蔽地冲出来，冲向被炸弹引起火灾的地方，一边抢救受伤人员和财物，一边尽力扑灭燃烧起来的大火。

然而，正如先前介绍城东骡马市营区一带的情形一样，整个县城里被炸弹爆炸引起的大火都是烧到距离较宽的街道处，被退守的军民清理出的隔离带后才停止下来，而整条街两边的人家基本没有幸免的了！

这个有着七八万人口的小县城，在鬼子占领之前已经离开了近一半，而这从天而降的爆炸和烈火把大半个县城的建筑都毁坏了！城里的百姓们呢？城东地区的人们因为早前的大火有半数搬到城原先那些政府办公地点，而这里恰是鬼子飞机轰炸的重点区域之一，人员伤亡惨重！城西地区虽然没有先前的大火，但是显然也因为先前是张玉堂部控制的区域，也便是鬼子飞机轰炸的重点，而尤其是人们毫无思想准备，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更大！

至于东门附近的军火库更是飞机轰炸的重点部位，那里留守的张玉堂部一个排无一人幸免！其他的一些军事目标在鬼子飞机的重点轰炸，人员伤亡也极为惨重！

只有西炮台因为驻扎的都是战斗部队，而且周浩、蔡万霖和兰馨都很清楚飞机轰炸会造成怎样的严重后果，士兵们虽然也是多半没见过飞机的，但是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优秀军人，服从指挥、动作迅速！

所以，当看到县城被鬼子的飞机轰炸，在最初的几十秒钟里与城的沈剑张玉堂他们一样有些愣神，但当他们发出命令之后，三百多人的部队可以迅速执行，而鬼子的飞机是最后才对西炮台实施轰炸，并且显然没有想到这里会有大批军队，留下的炸弹并不是很多，四五颗炸弹只造成了30人不到的伤亡！

沈剑拱着身子趴伏在一根粗大的廊柱旁，当鬼子飞机飞到城的时候，他只来得及把一个吓呆了的孩子拉到怀里然后扑倒在地。等飞机在城转了两圈往西去了，沈剑却还不敢命令大家从各个隐蔽点出来，直到飞机再从西面飞回来又转了几圈后飞走了，他才抬起埋在手臂下的头晃晃脑袋，把军帽的碎石灰土抖掉，然后撑起身来又把自己用身体遮住的那个孩子拉了起来，一边吩咐着孩子去找家人，一边摘下军帽拍打着肩背的灰土。

沈剑四下里找着婉和张玉堂，只见街道对面50米外的原鬼子宪兵队已经被熊熊大火笼罩了。人们也渐渐从各个地方出来，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不知所措，开始哭喊着找自己的亲人。

沈剑在原地转了两圈，既没有发现婉，也没有看到张玉堂，不禁心里有些担心起来。看着街的局面开始有些混乱起来，沈剑伸手到口袋里去掏铜哨，他必须召集部队来维持秩序！

沈剑的铜哨还没放到嘴边，突然在身后几十米处响起了一阵竹哨声——那显然是婉的竹哨！

的确是婉，但是，当沈剑吹完铜哨，看到自己周围并没有战士，转身去看婉的方向。那婉却是一只手拽下帽子来捂着头，满脸鲜血，扭着身子不让身边的两个战士给她看伤，一只手则指着远处那些开始在一片狼藉的街道出现的人们。

沈剑吓了一大跳，赶紧奔过去，那两个战士看到沈剑赶紧敬礼，沈剑已经听到婉命令他们通知各部队展开救援工作，便挥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