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本来姐俩出世后不久，爷爷奶奶和陈永义夫妇商量把婉过继给大伯，但是，在办了满月酒后把婉抱出西屋到大伯家去的那个晚，这俩小家伙各自在东屋和西屋一起整晚地哭闹，到第二天抱到妈妈身边吃奶了，一点儿事儿都没。原想多些时候姐俩习惯了会好的，可是才不呢，差不多用了十天来让这小姐俩适应吧，一点儿用都没有！也怪，奶奶、婶子来屋里抱谁都没事，或者把两个孩子一起抱出屋，到大伯家去，也都没事，但是只要只是抱了婉离开，这姐俩会一起哭闹，尤其婉有支气管炎，哭起来经常是憋得小脸发紫的！这让善良温婉的秀娟婶子心疼死了，说：“妈，算啦！反正都在一个屋里呢，何况孩子还在吃奶呢。不用抱我屋里去我也会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爱！”

最怪的是，从秀娟婶子说了这话以后，这才几个月大的小姐俩都特别亲她了，只要她来到身边，一起望着她笑，这很让秀娟婶子心里高兴，每天都会来好多趟，帮着奶奶和妈妈照顾着小姐俩，而巧手的秀娟婶子更是把这小姐俩一年四季从头到脚的衣帽鞋袜都给包了！

这姐俩三岁以前，没让妈妈和奶奶轻松过！

姐俩从小身体都不太好，可是姐俩的毛病却那么不同呢：婉吃的时候也不讲究，身体素质还算好，可支气管炎很严重，几乎天气一有变化犯病；而兰馨呢，胃口很不好，吃奶的时候也抢呢，却总要吐一半出来，身体弱啦，姐姐病的时候，她倒是没有支气管炎，但是却因为体虚而火重，经常会口鼻长疮！

吃奶的时候，抱姐姐去到妈妈怀里，兰馨哭闹，奶奶干脆给姐姐吃米糊。赶着抱她去吧，却又不好好吃，好不容易吃了吧，因为之前闹腾，总吐一半出来！

还不会走的时候，冬天冷，婉有支气管炎，妈妈和奶奶都给注意着穿暖和了，而那兰馨呢，穿多了点容易出汗，没赶着给换衣服会闹火。春秋天了，婉的支气管炎仍然不敢大意了，这兰馨却不能老实呆着的，在床躺着小手推、小脚踹，总是逗弄着姐姐和她玩。

等会走路了，那婉也不是老实的样儿啦，更别说这兰馨了。姐俩一个要爬了，另一个得要走；一个下地走了，另一个会跌跌撞撞地要跑呢！最多的时候是看到小姐俩你拉我拽，你推我搡地在床滚，在屋里翻，在院子里闹。

两岁过后，作为新时代的知识女性，妈妈回县里的学校和爸爸一起去班了，爷爷奶奶也没有挡着，这小姐俩由爷爷奶奶在家带着。

奶奶说，孩子得从小教好了，女孩子更是要言行举止端庄娴淑，便把教大姑的书拿出来，让把爷爷的手艺都继承了去的手巧的大伯给小姐俩做了两套一模一样的漂亮桌凳，另外还做了块黑板，让爸爸把新学堂用的粉笔拿回家来。每天午，奶奶让这小姐俩到堂屋的窗下去给讲《列女传》的故事，教《三字经》，学写字，而爸爸妈妈一个月里十天放一两天的旬假，会骑着在陈庄人看着非常新的自行车（庄户人给起个形象的名字叫“洋马儿”）从县城回来，还要检查姐俩的作业呢。

别说，这小姐俩的聪明是没法说的，不到五岁把奶奶肚子里的墨水给吸干啦，爷爷肚子里的故事也差不多给掏完了，每次爸爸回来也把新学堂里的初小的国内容教了一大半了，妈妈教的算术也都把初小的差不多学完了。

因为这么着聪明，学东西快，有了太多的精力来玩啊，而且还不全是女孩子的玩意，许多时候男孩子玩的东西还猛呢，而且还花样不带重复的！让爷爷奶奶操心透了，而且衣服鞋袜那个费啊，婶子的针线篓子里基本没空过这小姐俩的东西。不过也别说，因为这样的玩啊，小姐俩打小的那些病还那么说不清楚原因地差不多好了呢！

然而奶奶为两个孙女的聪明欣慰的同时，却也让奶奶叹气不止的，是这姐俩离开书本后的那个野性，那哪里有奶奶希望培养出来的淑女应该有的端庄娴雅的模样啊！

六岁前，在院子里，房前屋后玩。最初让婶子用碎布给缝了个沙包，姐俩互相打着玩，后来兰馨觉着不过瘾，让婶子给做了七八个，姐俩经常趁奶奶没注意把着院子里的大大小小东西当靶子打着玩。

一次，把院墙下的那几盆兰花给砸坏了一盆春兰，兰馨告诉姐姐别说，她去把盆扶正了，用些小木棍和线把打倒了的花叶支楞起来，糊弄了奶奶两天呢！不过，等奶奶发现了，蹒跚着小脚满屋子找木棍，少有地高声叫着：“兰兰丫头，你给奶奶老实的出来！弄坏了你自己个儿的本命神了还敢糊弄奶奶！大丫，你这姐姐可当得好啊，串通着啊，以为能够躲过去啊？”

吓得婉和兰馨往婶子背后躲，婶子在这时候可不敢护着这姐俩，结果兰馨还是乖乖地伸出小手给奶奶打了手板子。

后来，兰馨看奶奶气过了，还问奶奶：“奶，你咋说那兰花是我的本命神呢？你咋知道是我弄的？你咋知道姐姐只是帮着我糊弄你的呢？你咋不想着是外面的野小子给弄坏的呢？”

奶奶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兰兰丫头是咋样的小野人奶奶还不知道啊？你姐也你好不到哪里去，外面的野小子也没你们俩小丫头野呢！”

然后告诉了她名字的由来。从此，这兰馨对兰花有了别样的喜爱啦，而婉也因为从小支气管炎，对许多气味都敏感，而这兰花开花的时候却不仅不犯病，而且有病的时候也会轻松起来，也知道了爷爷奶奶对兰花的感情，所以一直喜欢兰花的，如今又知道这花对妹妹有这样的意义，更加爱兰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