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你的仇，我替你报（1/2）

他松开了抓着安玲珑手腕的手，伸手扶住了她的身子。

“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苏玄轻声说道，声音竟是难见的温柔。

安玲珑点点头，她捡了一旁的石阶，难得随意地就地坐了下来。

苏玄一撩衣袍，也以一种极为随意的姿势，坐在了她身边。

安玲珑垂眸，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苏玄从侧面看着她，目光不似方才的霸道，却更多了几分探究深邃，让她有了芒刺在背之感。

“玲珑你还记得吗？我们很久都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说话了。我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我们这样坐在一起说话，是五年前了……”

苏玄的声音，淡淡而来，好似沉浸在回忆之中，安玲珑一愣，转过头一看，却正好看入他黑不见底的眼里。

重重宫闱中灯影阑珊，清霜染白了长阶，两人并肩而坐，繁花落在彼此的发间，风声簌簌，似乎席卷整个天地，终究归于眼前。

苏玄的嗓音全无平时的冷冽邪肆，浅浅淡淡地回荡在她身畔——

“我清清楚楚得记得，五年前那天夜晚你来找我，拿来了你亲手做的桃花酥。我当时受宠若惊，还未来得及欣喜，你却告诉我，你是来和我告别的，你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就要离开天门，跟着元昳去往熹元。”

他的声音，在暗夜里听来，有些空茫寥远。

“我从来都没有那么震惊、那么无助过。我知道喜欢你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我愿意等着你。我始终想着，就算是你不爱我，也不会爱上别人，那样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可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也会爱上一个人，爱到为了他甚至可以离开天门，离开我们的家。”

“我嫉妒元昳，嫉妒得快要疯了，那一刻我甚至想要用锁链将你捆住困住，再冲出去杀了他。可是我终究还是妥协了。因为，我怕你恨我……”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终究化为一声长叹，“这几日我始终在想，如果我当初任性地把你强留在天门，强留在我身边，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就算是你恨我，但至少你还会活着，不会被元昳害死，不是吗？说到底，终究还是我的错。”

“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听着苏玄发自肺腑的自责，安玲珑唇边看似潇洒的笑意，终于淡没下来，她垂目不语，眉眼间被乱发遮出长而黑的阴影，笼于袖中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若非我眼盲爱错了人，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元昳如此待我，我若不倾其国，杀其人，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灭国杀人，何须你动手？”苏玄的声音，仿佛远及天边，又似近在咫尺，“跟我回去，你的仇，我替你报。”

安玲珑抬起头来，却正好看入他晶亮灼闪的眸子。

他的神情很是专注，柔和，神色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心疼。

仿佛受不住他这般深邃盯视，安玲珑略微侧过头去，轻声笑道，“既是我自己犯下的错，就该我自己去弥补。你别忘了，我是天门少主，未来的天门之主，怎能这点担当都没有？”

安玲珑看着苏玄，苍凉而讥诮地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的眼神幽然，“苏玄，你又不是第一日知我华玲珑，若不亲手报仇，我没脸回去。”

“你不让我帮你，为什么要让他帮你？”苏玄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近乎咬牙切齿，还带着几分哀怨和不满，“难不成在你心目中，我一丝一毫的地位也无？”

“苏玄，我……”

安玲珑还未说完，只觉得脸畔有阴影直罩而来，下一刻苏玄已经禁锢住她的肩膀，急切的，乖戾发亮的双眸，近乎痛苦的暴怒，“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你宁可欺瞒我，不向我求助，反而把自己交给那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墨卿九！你为什么要做他的妃子，你们俩刚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