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嗜血的狼怒（1/2）

大雨过后，天空依然灰蒙蒙一片，三个人开始了新生活。但妻子走后，什么也没有留下，唯独留下的就是儿子生命的延续。

婴儿嚎啕大哭。他刚出生不久，毕竟无法像成人一样摄食，只能够依靠吸食奶水等液体来维持生命，保证成长。这又为穷困潦倒的野外家庭带来了新一轮困难。丈夫拾掇精神，很快就从亡妻的悲伤中挺了过来，还主动担负起了自己作为丈夫的承诺和作为父亲的责任。但儿子的食物究竟是个大问题，他尽管绞尽了脑汁，也没能够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间，他灵机一动：“山上物产丰富，去那里转转，没准儿就能找到适合儿子使用的食物。”

他一路东张西望，漫无目的。正当他忙碌于山丛密林间，在一个峡谷间，无意中却发现了一处山洞。这山洞有些儿隐蔽，洞口杂草丛生，与他的身高相比绰绰有余，里面甚是宽敞。洞不太深，有阳光射入，所以倒也明亮。他定了定神，等壮足了胆量，就摸索到了洞口前，顿时丝丝暖气扑面而来。由于好奇心作祟，他开始畏畏缩缩地向里面张望，这一看，却立马怔住了，顷刻间，被吓得全身僵硬，就好像被千万条麻绳绑住了身体。他想起了先前在集市里卖粮时听别人说到的事情，说：“山上有狼，经常有人上山砍柴或采药就一去不复返了，事后人们结队去找寻，却也一无所获，只是偶然间在密林深处发现了许多狼爪印和斑斑血迹。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独自上山了。”当时，他以为是谣言，就没有太在意，但可怕的是，他现在却亲眼证实了这个“谣言”。

他继续深入，一股骚臭刺鼻，随即就目睹了一大群狼崽子，它们正窝在一起呼呼大睡。奇怪的是，狼群已然散尽，周围没有留下一只看守。也许是因为自从山上有恶狼的谣言被传开后，人们就很少上山的缘故，因为没有了威胁，所以狼群才放松了警惕，全部出洞寻找食物了。他看见了狼崽子，顿时全身一猝，立马做出了所有人都会做出的第一反应，先轻轻地后挪两步，继而赶紧转身慌忙逃跑，生怕一不留神就会遭到狼群袭击。

他跑了几步，突然又停顿下来，定了定神，缓解一下内心的恐惧。等到理清了思路，他的头脑中又立马冲出一个邪恶念头，他想：“儿子正在家中挨饿，狼血或许就是种不错的食物。”破罐子破摔，他赶紧壮足了胆，等到平复了心情，就开始往回靠近。为了儿子，这回他的胆子确实大了许多。他快步再次来到了洞口，伸头探望，却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一只成年狼，提心吊胆之余，也就放心了下来。只是他的呼吸不再听话，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就好像周围的空气全都凝固在了鼻腔里。一连贯的紧张过后，他开始蹑手蹑脚地逼近狼窝，一把逮住了两只狼崽子就揣进了衣兜里，竟管他已经满脑子空白，但还是脚踏轻风般地飘走了。

一路上，他鬼鬼祟祟，就如同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幸运的是，他最终还是挺过了危险，安全到家了，所进展的一切都如同是上天特意安排的那般顺利。

回到了家中，他抖抖衣身，顺手放下了藏在衣兜里的东西，都还没等到喘息，就抓起了大碗开始疯狂地往嘴里灌水，清水顺着他的胡须沾湿了全身。不管世界怎么变化，两只幼狼充耳不闻。它们仍在熟睡，样子是多么无辜，似乎正在美梦中安心地等待着母亲的哺育。老母亲被儿子带回来的东西惊吓个不轻，她兀然转身，立在旁边一动不动，还一直语无伦次。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利索地宰杀了狼崽子，不光如此，还无情地挤尽了狼血，把它盛装在一个很久都没用但仍就干净透亮的崭新奶瓶里。他突然记起，这奶瓶还是上次进城时妻子嘱咐他买的。今天它确实派上用场了，但妻子已经亡去。想到这里，他的眉宇间又挂起一丝忧伤，眼角中闪烁着晶莹泪花。

他把刚挤下的热乎乎的狼血装满瓶，本想加热，但恍惚一下，便停止了想法，加热就会凝固，不利于孩子吸食。虽然他有些儿犹豫，但最终还是把那**状的东西塞进了儿子的嘴中。婴儿已经饿上一段时间了，此时就如同含着玉露琼浆，正在拼命地吮吸。但婴儿似乎并不知道这不是母亲用来哺育他的***也许他也担心以后有一顿没一顿的，所以就想一次性吃个饱。婴儿吃的津津有味，就如同是脱臼的老奶奶正在咀嚼“人生果”，那样的回味无穷，等到吃饱后，又毫无烦恼地酣然入睡。

看见这一切，定在一旁的老母就像摇曳在风雨中的大树，止不住地全身哆嗦，她的脸色清白相间，还差一点儿就眩晕过去，她肯定这迟早一天会引来狼群的众怒，惹来报复。没错，这确实是迟早的事情。

尽管有再多的危难，他也毫不在乎。此时，他已走火入魔，唯一操心的就是儿子。他明白，狼血只能够维系两天，然而儿子的生命现在又是那么的渺小和脆弱。所有的一切逼迫他只能够再度出山。虽然他也非常害怕，但就算面对再多困难也只能漠然视之，来来往往，每次都是这样顺利，也许是上天在可怜他的爱。于是，他渐渐也就放开了胆量，开始更加频繁地来回。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幸运之神不会永远只眷顾一个人。况且，狼又是一种极其聪明和敏感的动物。这里的一切都注定了他最终要遭遇的悲剧。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又不得不完成这份比他生命更加重要的责任，只是期望死神能够被亲情绊住脚，晚来一些儿罢了。

终有一次，他刚“作案”回来，一群野狼就追踪着他的气味儿跋涉到了茅屋旁。这一切仿佛都是狼群早就策划好的阴谋，它们已经在这里潜伏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