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个傻子(1/2)
聪明人不自觉的就自以为是,愚蠢的人却自以为的自以为是;
庄风自以为行为隐秘,却不曾想到在别人的眼中,不过只是傻子跳大神,净骗自己了的;
被老爷子当面说透,庄风的心中自是震惊不已,但却也并无恐惧;虽然庄风也知道弑兄的后果有多严重,但是那时的庄风真的无意于家主之位;
庄风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也就坦然了;不是因为庄风恃宠而骄,仗着老爷子的溺爱而无所惧;
庄风的坦然只因为他杀行二并不为利益,只为他的家,为给他那个温暖的窝的两个人;
如果行二不死,夏雨夏雪姐妹难逃厄运,不仅是夏雨夏雪姐妹俩人,当老爷子过世之后,他庄风也逃不掉;
庄风坦然,话也就直接:“前些时间我们在外面的时候,行二对夏雨夏雪用了强;”
老爷子看着庄风的眼睛,说道:“就为这个?”
庄风听着老爷子那极为随意的话,似乎在老爷子的眼中夏雨夏雪姐妹俩人不过就是个可以随意扔掉的破烂玩意儿;
庄风想不明白,老爷子是那般的宠溺夏雨夏雪姐妹俩人,偏却又是那般的随意得不当个事儿,更谈不上当个人;
庄风顿时有些怒火的说道:“就为这个;”
老爷子还是那般的看着庄风,似乎庄风的这个解释让他动了怒;
那时的庄风并不明白,再怎么的宠溺夏雨夏雪姐妹俩人,但比之老爷子的血脉,夏雨夏雪姐妹俩人,真的是不过如此的玩意儿而已;
那时的庄风不懂,看着老爷子那随意的不将夏雨夏雪姐妹俩看作是个人,也是来了怒火的极吼道:“你说这里是我的家,可是从我回来后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什么是家;为什么我整天跟个傻子一起玩,你知道吗?因为我找不到说话的人,只有秦圣才会听我说话,才会愿意和我说话;
是,我知道,从我回来的第一天起,这整个大院的人都怕我,我看得出来,他们怕我;我也看得到他们眼睛里的厌恶,我也知道我很让人厌恶,没有人喜欢我这样整天阴沉个脸的人,连我自己都厌恶我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道;
是,回家了,可我找不到家在哪儿,我只看到他们眼睛里的厌恶,闻到我自己身上的腥臭;”
说着,庄风似乎怒火越来越大,转过身,用手指着半夏阁,继续的说道:“这片房屋不是家,是有了夏雨夏雪之后那才是家;在她们的眼睛里没有厌恶,在她们的眼睛里我才是个人,不是那年轻轻就浑身腥臭味的阴鸷怪物;是啊,阴鸷怪物,我有耳朵的;”
突然间庄风似乎就没有了精气神,再说不下去了;
庄风突然间没有了精气神,老爷子似乎也被抽光了所有的精气,恍惚间苍老了许多;
不知道时间流逝些许,秦爷突然说道:“小庄啊,这里是你的家,不要胡思乱想;今晚过来,其实只是想问你是否有意那个位置,大哥是想你坐来的;”
随着秦爷的话,庄风突然间有些错愕;
或许吧,那时的庄风还不太明白世家内斗的残酷;
以为老爷子和秦爷是兴师问罪来的,结果却并不是庄风所想的那样;
庄风错愕的愣住,秦爷和老爷子没有再说什么,径直的离开;
恍惚间,庄风看着秦爷搀扶着老爷子,发现老爷子的背影不再像平常那样的直挺着,变得有些佝偻;连原本的所谓龙行虎步,也变得有些蹒跚;
不过当庄风再次见到老爷子时,老爷子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而秦爷也还是那个药罐子;
似乎那夜发生的事,只是庄风的精神疾病又再多一次发作,不过是庄风自己的臆想而已;
而关于行二的病逝,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生,一切如常,所有的人都平静的接受了;
庄风一直以为当年的事,其实也就老爷子和秦爷知道,现在秦圣居然也说知道;
突然,庄风发现自己其实挺可笑的;以为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结果连个傻子都知道;
或许如是那老话说的,把别人当傻子的人才真的是个傻子;
庄风想起那么些过去,有些黯然的说了一句:“其实我才是傻子;”
秦圣看着庄风似乎又陷入那自我否定的卑怯状态,也知道庄风有精神病;
庄风这人就是个精神病,有时候呢,是那废柴一根的世家纨绔,玩世不恭,什么都不看在眼中,平常而随意的心态面对一切,待人平和,讲究所谓义气,连跟傻子一起玩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有时候呢,又是那所谓工于心机,城府深沉,残暴嗜杀,手段毒辣,喜怒无常的世家之主;
有时候呢,却又是自卑懦弱,什么都怕,怯弱得都不敢正眼看人,似乎看人一眼就被人宰了一样的恐惧;对自己极度的否定,就好像是他庄风真的就是根废柴,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敢问,将自己封闭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里,一只蟑螂般的存在;
在秦圣看来,他其实也谈不上更喜欢那一种状态的庄风,但是却极度厌恶处于卑怯状态的庄风;
因为庄风在卑怯状态的时候,总是一幅死人脸,毫无生气,整个就所谓一具行尸走肉;
眼门儿前秦圣看着庄风似乎又陷入那自我否定的卑怯状态,心中却似乎不像以往那般的厌恶,或许是因为秦圣知道庄风为什么又会陷入卑怯的状态;
自庄风的妻子遇袭身亡之后,庄风的精神就已混乱;加之庄风的冲冠一怒而鲸吞西南,导致庄风的那些兄弟们的死亡,更让庄风自责不已;直到昨夜里,庄氏老宅被人袭击,死掉的那些人,其中最重要的是庄风大哥的遗孤女的死亡,是属压倒庄风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庄风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已是属处于崩溃的一线之间;
秦圣心中明白庄风现在的精神状态的不稳定,而他秦圣不再装傻子,就是要让庄风稳定下来,绝不能让庄风崩溃,一旦庄风崩溃,那后果是秦圣最不愿意看到的;
或者说,秦圣其实与庄风一样,对于家的认知,与所谓房屋无关,只关乎于人;
对庄风来说,这些时间以来,因他而死亡的那些人,让庄风已没有了家,也自然让庄风崩溃,甚至庄风都已有过自杀的举动,也就是去冬时庄风将其亡妻遗骨送回其泰岳时,在移交的那一刻,庄风举枪自杀;
庆幸的是,庄风自其妻子身亡后的精神状态一直都极不稳定,不仅是秦圣有知道庄风会有自杀的举动,其他的人也能猜到;因此,当庄风举枪那一刹那就被庄风的大姐阻止的直接狂揍了一顿;为什么说是狂揍,因为那一顿打让庄风整个冬季都无法下床起身;
秦圣能感受到庄风的心之痛苦,甚至是连秦圣自己都觉着如果他是庄风的话,一直也会选择自杀;
是的,自杀是一种极-端的懦弱;但那又怎么样呢?有话说别人自杀是懦弱行为的人,其实只因为说话的的人感受不到当事人的心中痛苦;
秦圣能感受到庄风心中的痛苦,也不认为庄风的自杀行为是懦弱,但是秦圣却不愿意看到庄风自杀而去;
对秦圣来说,或是其他还活着的人来说,只有庄风活着他们才有家,一旦庄风死亡,他都就都成了孤魂野鬼;
秦圣不能让庄风崩溃,他得让庄风活着;秦圣不想成为游魂野鬼,还活着的其他人也不想做那游魂野鬼;
秦圣不再做傻子,他也要让庄风活下去;
怎么样才能让庄风活下去?这个其实秦圣自己也不知道,但秦圣却知道庄风是个所谓的浑人,为了某些人或事,庄风会固执得像块顽石,哪怕是被砸得破碎不堪,也会执拗的成为砾石;
秦圣听着庄风那自我否定的话语,接着话说道:“你不是傻子,我才是傻子;”
庄风没有言语,只有沉默;
秦圣看着庄风的沉默,心中似是想了许多之后才痛下决定的说道:“知道吗?其实你们家行三是老爷子亲手掐死的;”
随着秦圣的话,庄风似乎有了些反应,却亦满是悲伤;
秦圣也知道,这话说出口来,肯定会刺痛庄风的;
庄风沉默许久之后,却说道:“我知道,老爷子临终时已经告诉过我;”
秦圣对于庄风知道这件事并不惊讶,接着话说道:“那你应该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做?”
庄风突然有些苦涩的说着:“为了让我继承家族;”
秦圣不去看庄风的眼睛,接着话说道:“是啊,虎毒不食子,老爷子为了让你继承家族,却亲手掐死自己的血脉;”
庄风再次的沉默;
庄风沉默,秦圣却继续的说道:“当年的你已有意家主之位,也厌恶行三;但是行三却又不像行二那样暴虐阴鸷得该死,所以你一直做不下决断;”
秦圣停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的说道:“错了,你说过的,人没有该死不该死的;行二也不是该死的人,只是他招惹了你,你就宰了他,与该死不该死没有关系;所以呢,行三没有招惹你,也不像行二那样暴虐阴鸷,你就做不下决断;”
秦圣说着的停了下来,狠狠的吸着烟,才接着说道:“你做不下决断,其实老爷子也做不下决断,连秦爷都做不下决断;”
秦圣又停了下来,狠狠的燃着烟继续的说道:“你们做不下决断,我能;”
突然间,秦圣似是做下了某些重要决断般的鼓足勇气得有些狠戾的说道:“三夫人是我杀的;”
随着秦圣的话,庄风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来看着秦圣的眼睛,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庄风想起当年的事;
是的,庄风知道行三是老爷子亲手掐死的,但却真的不知道三夫人是秦圣杀的;
三夫人就是行三的母亲,也是当年庄氏大院里唯一健在女主人,但是老爷子却并没有给她正名,更没有什么所谓庄氏家族女主人的身份地位,甚至是连个名份都没有;
所谓三夫人,其实只是因她行三的母亲,大院里的其他人也就自然而然的在私底下这样称谓着,然后慢慢的也就成了一个所谓的名字;
尽管三夫人在家族里没有任何的名份,但在家族里还是被视作女主人;而三夫人呢,似乎也将自己视为女主人,但却似乎因为没有名份,显得又有那么些不太名正言顺;
说三夫人将自己视为女主人,因为她在事务上担起了女主人的责任,照料着大院里的老的小的;
其实三夫人是位善良的女人;
三夫人做为大院里唯一健在的事实上的女主人,而她自己又有孩子,也就行三;那么以着世家内斗的那么些残酷,一般行为应该是,就算是没有名份,那也应该是母凭子贵的嚣张跋扈,同时也因为自己的孩子才行三,那更应该百般的嫉恨刁难其他的三个拥有继承权的孩子;
然而,三夫人却从来没有这类的行为;不仅没有,而且还对其他三人都极其的大度友善,当然也没有看做是自己的血亲孩子;但是却从来没有过故意叼难,相反还做到一家主母对小辈应有的关爱照顾;
对庄风他们三个有着应有的关爱照顾,对其他老爷子的义子女同样是照顾周到,对侍卫侍女仆役些,更是做到了一家女主应有的公正平和;
不仅是表面上如此,背面里也从来没有人听到过三夫人对其他人的闲言碎语,没有所谓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把戏;
几乎所有的人都觉着老爷子应该给三夫人一个正名,毕竟这样的三夫人确实也当得起主母的名位;
善良大度,表里如一的三夫人,在大院里的绝大部份人看来,几乎就是他们庄氏家族的女主人;
绝大部份人,几乎,言外之意就是其实她还是担起不那女主的名份;
因为三夫人虽然是那般的善良大度,表里如一,但却也有她的弱点,那就是行三;
三夫人对自己的孩子,那在大院里的所有的人眼中,那就是一个禁忌;对于行三,其他所有人,甚至包括老爷子在内,那都不能管教行三,甚至连言语上的说辞都不能有;
一旦有人说行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个善良大度的三夫人立即就变成了一个怨毒的恶妇;
是的,可以说三夫人对自己的孩子太过度的溺爱;容不下任何人去指手画脚;
三夫人对自己的孩子的过度溺爱到什么程度呢?
当行三五岁开始启蒙时,跟学堂里念书识字;
或许是因为年龄小,坐不住,或者说大部份小孩子对于启蒙念书识字所附带的那些是谓管束都有些不适应;
行三的不适应,对三夫人的说辞就变成了学堂里的教师针对他,故意刁难他,同窗些欺负他;
小孩子的不适应,编的那么些话,在三夫人听来居然做了真;虽然三夫人也没有去学堂闹腾,也没有像庄风那样骂学堂的教师是他们家养的狗;但是,三夫人却开始每天陪着行三上课,做行三的同桌;
于是乎,那时候的学堂里就极有意思的了;教师呢看着他们家实际上的女主人跟自己儿子座同桌,跟其他孩子们成了同窗;偏却是教师又不知道原因,因为三夫人并没有为难教师,也没有背后闲言碎语,导致教师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明白三夫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教师的为难,而这事又牵扯到他的主母,那自然是得与老爷子聊几句;
聊过之后,老爷子又与三夫人聊了几句,然后也就知道了三夫人这一出是怎么个唱出来的;
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跟学堂里念书识字所附带着的管束,在孩子的口中变成了教师针对他,故意刁难他,连同窗都欺负他;而做为成年人的三夫人,居然相信自己的孩子;这惹得老爷子很是发了一通火;
行三身为老爷子的血脉,虽是行三,那也是少主;那在学堂里有哪位教师敢去针对他,还故意刁难他;又有那位所谓的同窗敢去欺负他,要知道能在庄氏老宅的学堂里念书启蒙的孩子,绝大多数都是庄氏家族老辈人物的子侄,这些人谁不知道行三是什么人,敢去欺负他?
就算是孩子小而不懂事,跟那学堂里闹腾,有了什么口角争执,甚至是动手干架;但是,那都是些孩子,别人欺负你,难道你不知道还手的干架吗?
就只会回去告恶状?而这恶状告下来,身为成年人的三夫人居然又还是那样的护短,小孩子淘气干架而已,有多大事个事儿?居然还陪着自己的孩子同座念书的护着;
有时候想想,老爷子那么大通火,倒也能理解;而三夫人的行为,其实也可以理解,母爱嘛;但是,对孩子过度的溺爱,放在世家这个烂泥潭里,只会让行三在内争中死得更惨;
就算是平民家的孩子,也不带这般溺爱的吧;父母跟孩子同桌念书的去保护孩子,或许这应该算得上过度的溺爱了吧;
三夫人对行三的溺爱还不仅如此,如果说那时行三才启蒙的年龄这样做,在老爷子发火之后也应该收敛了些的吧;
结果却是三夫人并没有收敛,与行三做了同桌的你,陪着行三从启蒙到行三十二岁那年,三夫人才退出学堂;
83中文网最新地址www.83zws.com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