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暮鼓(1/2)
看着眼前的这个什么玩意儿会所,曾经的漠府大院,庄风有些恍惚;
恍惚又回到那年的冬季;因为伤势的原因庄风被覃冬琴接到这漠府里养着;每天都由着邬瑞和沈辛将卧榻给从房间里抬出来,有太阳的时候就抬到院里,晒着;没太阳的时候就抬到檐下,静着;
那时的覃冬琴每天早上总是在院里做着早课舞剑习武,每天看着邬瑞和沈辛斗嘴瞎侃,似乎一切都是那样的安宁,温暖;
莫名之间的庄风有着一种冲动,想要一把火给点了眼前这已经污七糟八的漠府大院;只是这里也曾经算是庄风的家,因为惧怕寒冷而这间大院给过庄风温暖,还有那些不断闪现于脑海的影子;
正当庄风跟那儿沉浸于记忆中的时候,那礼宾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庄风的身边,恭敬的说道:“您好;”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庄风的思绪,看着眼前的这会所的礼宾,庄风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那礼宾似乎并不奇怪庄风没有多少的反应,跟那儿继续的说道:“您好,先生是第一次来吗?”
“第四次来;”庄风出声回应;
说完之后庄风跟那儿莫名的一惊,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
庄风第一次到漠府是覃家内乱,第二次是到漠府养伤,第三次是覃冬琴病逝;如今这确实是第四次,但是庄风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将这话说出口来;
庄风的话也让那礼宾有些愣住,这不是第一次来也就罢了,怎么连第几次都记得这样的清楚;
庄风反应过来,看着正愣住的礼宾,看着那檐下的眉匾,记忆闪现有些黯然,莫名的想要逃走;
或许庄风怕是控制不住自己那想要将这会所一把火给点掉的冲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黯然的退走,甚至连回头一望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庄风这突然间的反应,徐卫杨霖也随即跟上;
杨霖习惯的去驾车,却被庄风阻止,说了一句:“我来开吧;”
看着庄风这有些反常的举动,杨霖想要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去个地方,你们找不到,地图上也没有;”庄风勉强的笑了一下,同时解释着什么;
其实不需要庄风解释,杨霖也不会有更多的话说的;或许吧,庄风只是用言语来为自己的思绪找那么一点点的平静;
徐卫看着庄风那反常的举动,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习惯的坐上副驾,由着庄风驾车离开;
沿着大院继续的向大漠深处穿过,到达五色山的主峰;
到达山脚下,庄风与徐卫杨霖下了车;然后步行上山,这一路过来的过程中庄风一句话也没有说;
庄风与徐卫杨霖颇有些沉默的走在山间,大概到达半山的位置,远远的可以看到有建筑物;
庄风看着那建筑物之后停了下来,习惯的燃上烟;
那片建筑物其实就是一间寺庙,属于现在那极为稀少没有沾染世俗气息的寺庙,看不到豪车云集,也看不到达官贵人跟那儿烧高香,也没有谁为了所谓的头柱香而在寺庙前大打出手;
在庄风的记忆里,在漠府里养伤的那段时间,覃冬琴会经常到这里来,而庄也是每次都跟着过来这里,庄风是属于那类没有固有信仰的人,到这里来其目是自然是混斋吃,这里的斋菜在庄风吃过第一次之后就喜欢上了;
庄风沉浸与记忆中,徐卫杨霖则有些不太明白庄风为什么到这样的一间偏僻的小庙来;
“你说少爷到这里来是做什么呢?”徐卫跟杨霖低声的说着;
“吃斋;”杨霖回答;
徐卫白了一眼,一幅懒得搭理模样;
杨霖跟那儿也是无聊模样,徐卫这话问得就无聊;
“这里的斋菜不错;”庄风突然出声说道;
听着庄风这话,徐卫杨霖都跟那儿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庄风听着他们的低语而显得尴尬;
“打个斋,找个和尚还俗;你们觉着怎么样?”庄风继续的说着;
虽然庄风这话说得有些似玩笑,那打斋和找和尚还俗这两不搭茬的事,徐卫有些听不明白;不过徐卫还是跟那儿很肯定的回答道:“很好;”
庄风笑笑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习惯的将中的烟蒂弹出,径直的走进了寺庙;
这间寺庙的建筑群倒是颇大的,只是地方太过偏僻,也没有什么达官贵人到这儿来烧高香;所以这看着挺大片的建筑,却显得有些冷清;
缺乏达官贵人的高香,这寺庙的收入自然有限,在庄风看来这间寺庙可能除了官方的例钱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收入;
原来应该颇为肃穆的山门跟那儿都快塌了都,而且也没有知客僧在这里迎候;
没有知客僧,庄风也没有停留,径直的走进了寺庙,来到大殿;
这大殿看上去也是有些沉旧,不过清扫得倒是颇为的干净;
到达大殿,庄风倒是有看到一位老僧正在那里打坐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参禅;
“大师;”庄风走到那正打坐着的老僧面前,客气的说着;
庄风没有固有的信仰,却知道尊重他人的信仰,并没有因为这间寺庙的破败而有什么轻视之意;
随着庄风的话,那正打坐着的老僧睁开了眼,看着庄风,同时说道:“施主有事?”
“找个人;”庄风笑笑,出声说道;
老僧看着庄风,跟那儿露出恍然的模样;这寺庙太过偏僻,一年也没有几个生人到来;而庄风在一年多前才来过,似乎还认得庄风;不过却没有更多的话说,只是说道:“他在禅房;”
“谢谢;”庄风客气的回应,然后就离开了;
庄风对这间寺庙还算是熟悉的,因为庄风要找的人就是在这里度化皈依的;
十五年前,邬瑞和沈辛与覃冬琴相识,然后的故事就很老套,上演了所谓的一见钟情,覃冬琴自然是没有多少反应的;
邬瑞和沈辛本是世交,属于缙国开朝功勋的后代,典型的贵族子弟;
邬瑞和沈辛两人对覃冬琴一见钟情,本来一见钟情这事,过了也就过了;那时候都还年轻,以为谁也不会真的去继续下去;
哪曾想到邬瑞和沈辛两人居然对覃冬琴用情致深,为了追求覃冬琴居然与家人闹翻,甚至不惜放弃了家族的继承权,然后跑到漠府去向覃冬琴求爱;
对此覃冬琴自然是没有什么可客气的,跟那对邬瑞和沈辛两是打也狠揍过,骂了也是连头猪都会想自杀的言语;
可是邬瑞和沈辛就是死心不改,整天的堵在漠府门前;这样的行为要换作普通人,早让漠府的人给弄不知道哪儿去埋了都,却因为邬瑞和沈辛都是贵族子弟,覃冬琴也不敢去下那黑手;
特别是在覃冬琴知道邬瑞和沈辛两人为了追求她而与家人闹翻,甚至不惜放弃继承权也要过来漠府,这让覃冬琴虽然是无法接受邬瑞和沈辛,却也感动两人的痴情,也就更下不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将两人给埋了的想法;
感情的事是不能有一点点的勉强的,覃冬琴虽然感动于邬瑞和沈辛两人的痴情,却无法接受;面对邬瑞和沈辛两人的死缠烂打,覃冬琴也是没有办法;
后来还是庄风感动于邬瑞和沈辛两人的痴情,或者说是庄风明白覃冬琴对自己的感情,却因为有了妻子而无法给予覃冬琴一个结果,于是就跟那儿撮合覃冬琴与邬瑞和沈辛,让邬瑞和沈辛进入漠府做了覃冬琴的侍卫,同时也与两人约定各凭本事的去追求覃冬琴,谁胜谁负,自有天定;
覃冬琴对庄风的用情着实过深,明知道庄风按排邬瑞和沈辛两人进入漠府的用意,却也选择了接受;或许是覃冬琴想用这样的方法去刺激一下庄风,无论怎么样,反正是邬瑞和沈辛两人就此留在了漠府;
时间流逝,邬瑞和沈辛两人一直呆在漠府,期间也用尽手段去博取覃冬琴的欢心;结果可想而知的,覃冬琴对邬瑞和沈辛从最初的感动于痴情,演变成了平静,其关系更像是知交的友人;
邬瑞和沈辛两人也发现了这样的变化,却并没有离开;或是因为有竞争,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自然就能证明比谁更爱她,也或许是两人都是痴情种子,就那样明显的演变成了友情而一直守在漠府,直到覃冬琴病逝;
覃冬琴病逝,邬瑞上演了一个古老的故事,为覃冬琴殉情而死,让庄风将邬瑞葬在了覃冬琴的旁边;
或许是邬瑞的殉情让沈辛觉着自己比不上邬瑞,在安葬覃冬琴与邬瑞之后,沈辛在庄风的按排下将覃娴安全的护送到北兀,然后返回护州,开始走了上皈依之路;
皈依之路也就是从所在地走到乌州去朝圣,走皈依之路的人很多,大多数人都只是当个旅行,完了后可以获得一个法号,甚至法号还可以自己给想个什么名儿都成;毕竟,现在这世道,宗教这玩意儿;
当时的庄风在得知沈辛走皈依之路的时候,也只当是沈辛因为同时失去挚爱与挚友而悲伤不已,那走皈依之路也与大多数人那样当做个旅行,去散散心而已;
庄风没有想到沈辛是来真的,在走完皈依之路后,沈辛竟然通过了僧侣的测试,得到了法号戒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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