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拾荒者（1/2）

马川和丁洁琼刚离开机场，一架从香江飞往海州的波音737航班便飞抵机场上空。此时已是午夜时分，机舱里大部分旅客都靠在座椅上闭目安睡，唯独商务舱里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头戴一副毛茸茸的耳机，摇头晃脑地欣赏着从手机里传送过来的杰克逊的歌曲。

柔和的灯光中，年轻人那张清新俊逸的脸显得十分阳刚帅气；笔挺的鼻子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如锦添花，相得益彰；眉宇间，那双睿智得有点狡黠的眼神透露出一股桀骜不驯的灵气。要不是他头上那一团鸡窝似的金黄色头发，和身上穿着那套带着二十个口袋而又破旧不堪的m国西部牛仔服，此人绝对是帅哥中的典范，美男子当中的精品。而这位男子正是今晚搞得机场和黎家上下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黎家大少爷黎帅。

黎帅是两天前接到丁洁琼的电话后才匆忙回国的。那天他正好送韩国的女同学金姬去机场回来，刚进家门就接到丁洁琼的越洋电话：“帅帅，在哪儿呢？”

听到丁洁琼绵绵细柔的声音黎帅自然是喜出望外，平时他和丁洁琼至少每星期通两次电话，因为这段时间忙着论文答辩和参加一些毕业聚会，所以一直没空跟她联系：“小姨，我在家呢？很久没跟您联系，我想您了。”

丁洁琼开心一乐，心里象灌了蜜糖似的倍感甘甜。心想，这小冤家尽会说甜言蜜语，怪不得我这么疼她，于是假装嗔道：“你呀，尽会哄小姨开心，要不是小姨打电话给你，你会打来吗？”

“小姨您冤枉我了，我这不是刚忙完毕业的事吗，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没想到您先打来了。”黎帅急辩道。

“好啦好啦，小姨知道你有心行了吧？你也不用给我打电话了，这两天抓紧时间办完你的事，然后收拾东西回来吧。”

“啊？”黎帅一听丁洁琼要他回国，登时就兴奋起来，“小姨，您这么急叫我回去干嘛？是不是回去喝您跟我爸的喜酒？”

“小鬼头，你想什么呢？”丁洁琼笑嗔道，这小鬼头从小就这样，说话从来就这么直白，也不顾忌人家难为情。

“要不是回去喝你们的喜酒，我就不想回去了。”说到回家，黎帅打从来到m国的第一天起，就开始厌倦m国这种跟国内截然相反的生活方式，这些年来，他日想夜想，盼的就是早点结束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生活，回到魂牵梦萦的故乡。但一想起回到那个残缺的家，见到食古不化无情无义的伪君子父亲，他的思乡之情就戛然而止了。

“你一个人留在m国干嘛？帅帅，听小姨得话，回国内发展吧。你爸爸年纪大了，公司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让他操心，这样下去他身体哪里吃得消？你现在大学毕业了，不回来帮他怎么行呢？”丁洁琼语重心长，语气极其温柔，但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可我……小姨，我不想见我爸，想到他我心里就烦。”

“天啊！帅帅，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丁洁琼急了，一哽咽竟然哭出声来：“帅帅，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很关心你，爱你，为了你，他含辛茹苦，日夜辛劳，创下这么大一个公司，现在头发都熬白了，可你竟然说不想见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让小姨很心寒……”

黎帅听到丁洁琼的哭声也急了：“小姨，您怎么啦？我知道我这样说话不对，可您先别伤心好吗。小姨，小姨，您怎么啦？”

电话那头不再说话，只有哭泣的声音。

黎帅此刻心里很矛盾，一边是对父亲的抵触，一边是不忍心让丁洁琼伤心，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分不清孰轻孰重。沉吟一会，心想，还是先安慰安慰小姨再说吧：“小姨，您在听吗？”

丁洁琼低声应道：“帅帅，你先别说了，小姨身体不舒服，正准备去住院呢。”

“啊！小姨，您要去住院，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黎帅这一惊可吓得不小，从小到大，一直是小姨在宠溺他，呵护他，现在听说她病了，他能不着急吗？

“唉，病不重哪用住院呢，你先回来再说吧。”丁洁琼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显然是被黎帅给气的。

“哎，哎，小姨，您先别着急，我这就回去。”黎帅匆匆挂了电话，随即跟汤姆夫妇告别，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当天就买好了芝加哥飞往海州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