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一点灵犀情难了（1）（1/2）

“只要我留下来，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 ”赟儿带着淡淡的笑容，月光下皎洁无的脸庞渐渐清晰，她披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曳地罩衫，长长的发披散在脊背。

她绕过已经熄灭了的篝火，头绕着袅袅的余烟，赟儿将长衫提了提，小心翼翼地踩着地的枯叶走了过来。

“你在说什么赟儿，”秦子赫此刻已经回过神，压低了嗓音却好似低吼着质问走到眼前的赟儿，“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一旁的秦穆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沉默。

“我说的是事实，子赫，我们必须面对的事实。”赟儿叹了口气，站在他身侧，其实自己并没有睡着，那么多心事纠葛在心头怎么可能安然入睡呢？所以迷迷糊糊间听到他从身侧离去，她也起身跟了出来。

秦穆的一番话，真是一下子戳了要害，这正是自己这么多天来隐藏在心不敢——或者说不愿意，去提及的。

“我……”秦子赫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说服她。

“秦穆说得很对，如果你带我回去，如果你想跟我在一起，要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大了。”赟儿叹了口气，或许，离开也不是什么坏事，她这辈子本该孤身一人的。

“我不怕这些代价，大不了……”我也可以辞官不做这个束缚他自由的将军。

秦子赫的话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赟儿夹杂着幽怨和坚定的眼神制止了他，“我怕。”

“……”

“我怕，真的，或许你觉得这样说真的很懦弱，但是我真的怕，我承受不起，况且，子赫，我怕需要付出代价的，不仅仅是我们……你懂吗？”

赟儿在心里再度叹气，命运是这样——曾经，当她一度以为曲泽是自己挚爱的时候，她不断地离开他以求换来更好的在一起，殊不知反复的分离却让彼此的心渐渐远离，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可是放眼望去，那些重重叠叠的阻隔让她没有办法继续停留。

秦子赫还没有来得及组织好言语，赟儿再次开口说道。

“你懂的，子赫，你一直都那么懂我。”她是指在曲泽这件事情的那份令她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理解。

“我懂，可是……”

“懂，没有可是，”赟儿笑了笑，抬起头看着他，“我留在这里也好，至少我还活在这儿，哪一天你想见我了，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不像曲泽，她这辈子，都不能想见他去见他了。这样想，或许能好受一点。她真的不想做这样一个悲悲戚戚的角色。

“当然，我希望，”赟儿冲着他摇了摇头，然后视线跳过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秦穆，回过身抬眼看了看月盘，“不会有这么一天。”

言罢，赟儿头也不回地原路走了回去。

“赟儿……”秦子赫从震惊缓过来，却见到她已经走远了的背影，出声挽回，却被身后的秦穆喊住。

“大哥。”秦穆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天亮了。

昨晚发生的那段小不愉快，像一个梦般过去了，悄然无声。

秦子赫和秦穆一大早便开始商讨如何将那个水淹城池的计划付诸实践，赟儿路过他们的营帐时往里头瞥了一眼，有些安心，也有些失落。

该庆幸他们依旧以大局为重，可为何会失落？当然会失落。

只是赟儿不知道的是，他们此刻的清醒冷静，是一夜未睡反复深思的附带品。

赟儿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营帐，坐在床头，兀自整理着药箱，表面看，这个药箱再普通不过，下两层，外带一个针囊，打开盖子后里头的东西便一览无余，那些瓶瓶罐罐也跟随自己数年，再清楚不过。但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药箱原本是属于自己和曲泽的师父的，那些衬里是用好的宝蓝色天鹅绒制成的，摸去平整无，其实暗藏玄机——每一个天鹅绒面里都有一个小隔层，里头分别按照前后左右的顺序藏着不同毒性的花药粉，这些花药粉都是越国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秘方，那些药粉毒性不同，轻则致人昏迷，重则要人性命。

这些皆是自己的师父一一嘱托细细交代过的，里头具体放了什么，其实赟儿也不清楚，但好在她还算牢记其药性和解药，一直用的得心应手。

只可惜，师父再一次意外过世了，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到现在她这个得意门徒也已经对于这些毒药的炼制所知甚少。

赟儿的手指缓缓地划过那些柔软的天鹅绒布料，脑海不经意地还是回忆起了儿时那段在越国皇宫里，与曲泽一起随师父学医的无忧无虑的时光，如今那段日子的主角都已经离开了自己……

突然，赟儿意外地触到了一个不寻常的硬物，在那些天鹅绒布料的下层，师父不曾说过这里藏有东西，她也一直没有想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