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玲珑社稷纷沓至(3)(1/2)
“你想得太多了,这不可能。”赟儿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眸里又再次蒙了一层令人难以捉摸的莫名情愫。
“为什么?”夏万言知道自己此刻最好不要多问,她像一只被惹怒的小雌虎,不能轻易去触碰,可是他真的不想这样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没有为什么,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用威胁的手段,让我爱你,”赟儿的语气很平淡,好似再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眼眸流转的也是淡淡的置身之外,“我只能说,这不可能,因为并不是非要有你,我才能离开,才能活下去。”
“可是……”在夏万言不知该不该接话时,被赟儿那抹倔强的背影彻底堵了嘴。
说完,赟儿便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却又在拉开了门的刹那,站定了,微微侧过头,“你只喝了一杯,所以的毒并不深,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没事了。”
“你要去哪?!”见她迈步出门,夏万言急忙出声问道——难道她要这样独自离开?一阵浓浓的恐惧和不安袭来。
“我去别处睡,”赟儿一下子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语的,语气还带着一丝嘲讽,“你放心吧,我走之前肯定会通知你,再怎么说,你也是孩子的父亲不是么?”
言罢,赟儿迈过门槛,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那扇檀木们“砰——”一声闷响被重重地关,夏万言怔怔地盯着赟儿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最后也只好无奈地重新靠回到了床,缓缓地闭眼,陷入了又一次的沉思。
戚赟儿啊戚赟儿,你是公主,你是女婢,你是医官——你有这么多的称呼,有这么多的身份,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我从不知道这个天地间还可以有像你这样的生命存在,也从不知道可以有人活得这样坚韧活得这样真实,这么多的你,不论哪一个,心里都没有我吧,一丝一毫都没有吧。
她爱的人是秦子赫,至少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一点。虽然他们彼此折磨,彼此煎熬,但是相互吸引才会这样不是吗?如果彼此之间没有感觉,又何必劳神劳力去做这样傻的事情呢?秦子赫也很爱她吧,不然白天军营也不会……
那么既然如此,他还要坚持下去执着下去吗?如果这样放开她的手,放开自己一直试图牢牢攥在手心的那份单薄的希冀,然后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她,然后抽身,潇洒地离开,会不会现在好一点呢?还是说,只会更加糟糕?
又或者,他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如此潇洒地抛开一切远离她而去吧!
好一会儿之后,寂静的外头传来了清脆而悠扬的钟鸣声,细细一听,夏万言才知道原来已经亥时末了,原来,一天又已经这样过去。屋外的夜色愈发浓郁,屋内的烛光却依旧朦胧,不远处的烛台已经积起了厚厚的烛泪,昭示着那些匆忙离去的时光。
夏万言躺在原本属于赟儿的柔软床褥,打量着这间装饰简洁,素雅至极的屋子,虽不能用破旧和简陋去形容,但看着还是让他不免有些心疼起来——她是堂堂一国的公主啊!当初是怎样的锦衣玉食怎样的奴仆成群,如今竟沦落到了这般田地,看来秦子赫一点都不懂得怜取眼前人。
虽然他大致可以猜出,那毒酒并非出自秦子赫之手,但这并不代表他无罪,相较于狠下杀手,不懂珍惜亦是罪加一等。想公主留在这将军府里的日子并没有怎么好受,如今多了那么一个狠毒善妒的夫人,今后的日子更加难熬了吧。
况且秦子赫又不愿意主动解释他们之间如此之深的误会,也根本无心无力去护她周全。被仇恨、报复、嫉妒占据了的心,如何懂得珍惜呢?
如果真是如此……他是不是应该、应该义无反顾地……带她离开呢?
思及此,夏万言不由地重重叹了口气,面露无奈之色,那又如何?算他是这么打算的,她也不会愿意了吧。她是那么倔强的人,不会轻易妥协的。尤其是刚刚自己脑袋发热地说了那些话之后。
“吱——”门再次被推开,却没有该响起的敲门声,夏万言心知肚明——来者不善。
果然,随后出现在珠帘后面的是一抹纤细修长的淡绿色身影,隔着珠帘还可以看清她嘴角带着的招牌式的魅惑微笑。
“我认得你,”看着她缓缓踱步进来,掀开珠帘迈步走到里屋,夏万言缓缓冷声道,“当朝太后的侄女,褚皇的表姐,肖莲郡主。”
“我也认得你,”肖莲在距床三步的位置站定,笑意不减,双手抱胸,薄唇微微掀动,吐纳着芳兰,“夏劼凌的叔叔,禹国原太子,夏万言。”
屋里的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间流转的气息,有的只是仇意和鄙夷,没有丝毫暴露身份的诧异和不安。这场面,差一句——别来无恙。
***************** 三个时辰前,褚国皇宫。
“秦将军到——”宣和殿外,一声响亮而尖利的通传划破寂静,语音尚未落尽,秦子赫那高大的身影便踩着厚重的皮靴,满脸凝重地闷头闯了进去。
“参见皇。”殿内并无外人,秦子赫便只是简单地拱手做了个揖。
“免礼免礼,快,快过来子赫!”一声龙袍的褚皇,脸色更为难看,语气也焦急无,一把扯过走近他的秦子赫,“朕等你很久了,南国此次突袭来势汹汹,朕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办才好,这才连夜召你进宫,快过来帮朕看看!”
“是。”秦子赫收起拱着的双手,收于身侧,往御桌那边走去。
“子赫你看,”褚皇指着铺在大桌的战略兵力图几个大而醒目的红色叉叉,“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据刚送来的前线战报,已经被南国攻破,还有这,守城的将士正在殊死抵抗——”说着褚皇又递了一本奏折。
秦子赫沉默地接过,对照着地图,逐字逐句地往下看着,浓浓的剑眉越蹙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看来此次的对手来势汹汹,让秦子赫也犯了难。
“怎么了?子赫,是不是真的很严峻?”褚皇在军事一直无信任秦子赫,有时候甚至达到了依赖的程度,看到秦子赫蹙得紧的眉头,心也不禁被揪了起来。
“这几座都是边关的重镇,是我国和南国之间设下的第一道防线的致命点,都有重兵把守,粮草充足……”秦子赫的语气无沉重,带着些许焦虑,眉头也皱得愈发紧了,“可如今看来,应该是全数被攻破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闻言褚皇惊得瞬间瞪大了眼,连声问道,“你可有什么办法?”
“皇您先别急,方才臣说的只是第一道防线被攻破了,”秦子赫将手的奏折叠好放到一边,俯下身专心地看着铺在桌的那张牛皮地图,一会后在偏下方的位置重重地用手划了两道横线,“臣在这里,还有这里,都有分别设下第二和第三道防线,其这第二道臣以山地地形为天然的屏障,利用这郴城、祁郡易守难攻的天然优势筑起的,相信没有那么轻易被击垮。”
真不愧是秦子赫,处变不惊,临危不惧,是他与生俱来的、尽显于举手投足间的霸气。突然,褚皇变得沉默,没有接话,而是怔怔地看着秦子赫,暗自惊叹。
“还有这第三道屏障,皇您看,”见皇愣着神看着自己,秦子赫以为他仍旧不安心,便出声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了地图,继续开口解释道,“臣以水路,是峡江,作为阻隔之物,同时在这、这、还有这三座城池设下了重兵,南国除非能够攻下这三座城池,不然绝不可能靠近我大都分毫——而若想攻下这三座城池,起码需要三个月不间断的连攻,算粮草充裕,军心也会不稳。因此,皇不必为此过于伤神。”
“既然如此,你的意思是说,”皇的语气竟然有些淡淡的不悦和质问,“朕的大褚根本高枕无忧,无须劳神费心地去考虑这个问题?那你是在担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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