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若是初见 道是寻常（1）（1/2）

天亮了。

躺在床板的赟儿，被一阵不怎么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睡得很浅。

“来了。”

赟儿掀开被子，垂下双腿，一股冷气袭来，瞬间冰凉的感觉让人难以忽视——算到了万物复苏的春天，还是有这样教人胆怯的寒意么？

披外套，绕过放在外厅的药罐和药柜，赟儿打开了檀木门。

门外站着一位有些年纪的老嬷嬷，染白霜的发梳得整齐，一丝不苟地全挽进了发髻，这也让她额头的褶皱甚为明显。

赟儿认得她。

——苏嬷嬷。

对不起嬷嬷，赟儿不能认出你，我已经不是当初来到这里的那个赟儿了。不论是身份还是立场，甚至是容貌，都不允许我再认出这个府的任何人了。

“请问您是？”违心地发问，赟儿庆幸自己伪装得很好。

“姑娘，我是苏嬷嬷，”那位慈祥的老人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眼角皱起的密密的鱼尾纹掩盖不住那种亲切的味道，“这西苑由我来打理，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嬷嬷我。”

“恩，谢谢嬷嬷，赟——小棋明白了。”差点脱口而出，赟儿偷偷看了眼那么苏嬷嬷，还好还好，她并没有察觉什么。

“小棋？是你的名儿？”

“回嬷嬷，是的。”赟儿深知人在屋檐下万事要小心的道理，恭敬地回答着。

“我知道了，你梳洗下，一个时辰后我带你去做事。”吩咐完后，嬷嬷握了握赟儿交叠着放在身前的青葱玉手，赟儿感觉出那面的厚茧，记录着沧桑的岁月，心里顿时对这位嬷嬷有了些崇敬的感觉。

但刹那间一股莫名的恐惧又弥漫了来——莫非，这便是自己的将来吗？

“嬷嬷……”赟儿唤住刚转身想走的苏嬷嬷，却在她回头的刹那，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尴尬地咬了咬下唇，愣在原地。

“别害怕，小棋姑娘，”这苏嬷嬷也是个脾气很好的老人，虽然在这将军府做了这么多年，但自己也是从年轻的时光里走过来的，自然明白此时此刻眼前这位姑娘的担心——她笑得还是那么慈祥，前拍了拍赟儿因尴尬和畏惧而有些轻颤的手臂，“没事的，过些日子你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