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医署风波（1/2）

时间再次重新往回，回到二十四个时辰之前。（）

经过一夜，昨日还呼啸着夹枪带棒烧杀抢掠的北风，终于裹着羽毛般的大雪渐渐走远了，清晨的阳光远远地从地平线射过来，洒在一片金色的墙瓦，显得更为熠熠生辉。

赟儿早早地便醒了，梳洗完后，打开了门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眼，感受着这家乡空气弥漫难者的渗入肌骨的好闻的味道。

她昨晚想了好久，珏儿的事，裕王妃的事，裘隆的事，还有疯皇后的事，想到她最后无力地沉沉随去，才停止了思绪乱飞，却还是无法得出任何的所以然来，连现在清醒了的她，还是只觉得世事无常，深深无奈己之无力。

原本这皇宫似一个巨大的粉饰一新的牢笼，只不过有些人认命有些人不认，哪怕父皇的无度是一切的根源，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是一国之王一家之主，但他亦是一个凡人，一个拥有七情六欲也一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凡人，所以他要，于是去争抢，他毫不掩饰，他屈从于自己的欲望。

父皇的形象，在她的内心从来说不是高大地，但也不渺小。或许，根本是模糊的，她也没有试图去弄清过。别人说他是个，乱世枭雄，也许吧，作为一个枭雄，总做一个完美英雄来得自在些。

而大哥的死，以及这之后发生的这些，要怪他，可以。但——怪他又有何用？他不会去处理这些的，在他眼，征讨和胜利什么都重要，所以后宫的琐事他不愿也不会去打理，他自私到毫不掩饰自己的自私，他坦然地说过，即使他愿意，他也没有能力去处理这些。

所以，太后才会插手，才会有裕王妃嚣张的余地—— “公主。”身边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小棋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来了，”赟儿侧过身，看了她一眼，这个婢女什么都好，是太过于顺从没有反抗和主见，“你去厨房见我的早点端来，我要在这用膳。”

说完，赟儿又回头面向远处不再开口。这里的雪景好美，好熟悉。她只顾贪婪地去欣赏，完全忘记了昨天交代给小棋的那茬事了。

“是。”小棋的恭敬地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急步前。

“公主恕罪，昨日的黄芪，小棋没有取到。”

“怎么回事？”虽然不是急用，但黄芪这么普通而无毒的药，怎么可能取不到？

“回公主，大人说要您亲自过去，才能取。”

亲自过去？太医署？大人？莫非是——赟儿倒吸了口气，喜出望外溢于言表，难道，难道是她的曲泽平安回来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赟儿强装镇定，内心却是狂风暴雨地呐喊着。

“是。”

用完了早膳，赟儿将自己重新梳妆了一番，脸也抹了难得的淡淡地胭脂，小巧的耳垂也别了一枚精致的粉色珍珠，整个人都散发着浓浓的娇小女儿态。

“公主，您这是？”小棋有些纳闷，公主从不爱这些花哨的打扮，尤其是入了军营后，况且公主的素颜也足以倾国，怎么今日竟为去个太医署在这梳妆镜前整整坐了近一个时辰。

“梳妆一下，看着靓一些，”赟儿拿起一支白玉兰的银玉发簪插入发，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小棋，自顾自地说着，“心情自然也靓一些。”

好了。赟儿对着镜子满意地看了几圈，脸带着难以克制的笑容。

“小棋，将我的药箱拿来。”

“是。”小棋转身取来药箱递过去。

赟儿兴冲冲地接过后，兴冲冲地小跑着走了出去。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赟儿愿意拿性命发誓，她绝对，绝对不会因为想给曲泽一个惊喜，而拒绝了下人的通传。

因为当她精心打扮浓妆淡抹地出现在了药房门口时，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曲泽的确会来了，这让她大喜过望，他熟悉的身影在这弥漫着浓浓亲切草药气息的秘药房里忙碌着，但——他那空荡荡的右臂衣袖，深深地刺痛了她，更让她痛苦和惊异的hi，这里，原本仅属于她和她的秘药房，居然多了另一个翩然的身影——裕王妃。

她怎么会在这里？赟儿愣在原地——还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曲泽……”赟儿虽然内心咯噔了一下，但也没多想，她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集在曲泽身，试探性地轻轻唤了一声，无视掉了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但曲泽一直旁若无人地低着头，用左手费力地捣着药，完全没有为自己的出现表露出一丝的欣喜，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

“曲泽！”赟儿提高了音量，但还是得来一片无视的沉默。

“啊——原来是赟儿妹妹啊，怎么都没听到通传？”裕王妃看到她后尖利的声音直刺她的耳膜，然后又如朵花蝴蝶般飞了过来，拉着她一脸做作的惊喜，“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