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此役，我们的生死都不重要（1/1）

“不对，你这计划不对，”在正堂里来回来回地走了半，邱岳突然在莫桑青的面前停了下来，道：“你去偷袭王庭，你又怎么会往流沙河的东边跑，一直跑到南雁堡去？你当木术是傻子吗？就算他是傻子，他手下总有明白人？”坐着抬眼看一眼邱岳，莫桑青低声道：“南雁堡那里有一条可以通往伽蓝寺的商道，云墨会去伽蓝寺，给我父亲下毒的那位巫应该就在伽蓝寺里。”“这是真事？”邱岳问：“你不是在哄我？”“真事儿，”莫桑青：“与奔袭王庭相比，去伽蓝寺更容易些，所以我我去伽蓝寺，铁木塔和木术都会相信的。”“是云墨，”邱岳：“我不盯着你问，这事儿你是不是就不会了？”这位一直在跟他，要去王庭，绝口不提云墨去伽蓝寺的事儿，邱岳看着好友：“你怕我恨云墨？”“你这是什么话？”莫少将军摇一下头，“我没这么想过。”“算了，”邱岳将手胡乱地一挥，道：“你护着他也不是一两了，云墨带了多少人去伽蓝寺？”“不多，十几个人，”莫桑青。邱岳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在想什么呢？云墨比他们先出关，这位还能带着一支兵马，打铁木塔的眼前过？这想也是不可能的事啊。“你不要担……”“那也指望不上云墨了，”邱岳没让莫桑青将话完，道：“不定到时候，还得你去救他呢。”“能让我平安的，只有你与复生，”莫桑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邱岳道：“我不指望别人，我就指望你们两个了。”“你再想想，”邱岳却一点也不想担这个担子，他宁愿是他等着莫桑青来救，“你再想个办法，”邱岳几乎是在求莫桑青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阿邱，”莫桑青：“我们拖不起。”“可你若是出事呢？”邱岳厉声道：“你带的不是五万，你他娘的就带五千兵马！”“了是偷袭，哪有带五万兵马偷袭的？”莫桑青笑了起来，就好像邱岳在与他笑一般。邱岳不话了，打起来不好，但论口舌之争，他就没赢过莫桑青。邱少将军又开始在正堂里绕圈了。“我们明日就出关，”莫桑青。邱岳在想，我要么出手将这人伤了算了，腿断手断了，这人还怎么出关去送死？“阿邱，”莫桑青：“浮图关关内、关外的那些百姓尸体你也看到了，若我们这一仗输了，让铁木塔占了辽东，今的这一幕就会发生在辽东全境。”“你别吓唬我！”邱岳叫道：“我不是被吓大的！”“待铁木塔由辽东南下，策马中原的时候，”莫桑青：“你想想那会是怎样一幕场景？”自然是人间地狱了，还能是什么？邱岳瞪着莫桑青，渐渐地原本就有些红的双眼变得更红了。“我了，此役，我们的生死都不重要，”莫桑青脸上的神情平静：“重要的是结果。”“那叔父呢？”邱岳：“如果云墨没有拿到解药呢？”莫桑青沉默了一下，道：“他不会怪我的。”“你！”“若我失了辽东，我父亲此生都不会原谅我的。”“那良缘呢？”邱岳颤声问道：“良缘怎么办？”“她，”莫桑青眉眼一弯，笑意温柔，低声道：“其实良缘不需要我的照顾，她是个厉害的姑娘，她可以将自己照顾得很好，”他的妹妹可是可以叱咤朝堂的人，不是柔弱，必须要依附谁而生的菟丝草。“她就不会难过吗？”邱岳：“你就不怕良缘难过？”“她当然会难过，”手抬起，按一下不舒服的胃，莫少将军：“可有复生在，为了那个子，良缘也会活下去的。”“你这样，”邱岳：“咱们虽然时间不多，但派人往鸣啸关去一趟的时间还是有的，你去问问良缘，你问问她答不答应。”“唉，”莫桑青叹一口气，道：“阿邱，良缘如何管我的事？”“她是你亲妹子，叔父病了，你就得长兄为父，不是吗？”邱岳：“哦，你要去送死了，要把她一个丢下了，你还不代问一下她的意见的？”莫桑青轻摇一下头，“人间别久不成悲，”他看着邱岳道：“家人也好，夫妻也好，兄弟也罢，真正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有几人？”邱岳拿莫桑青没办法，这个人待人虽好，但凉薄起来也是真的凉薄，对别人凉薄也就算了，这人对自己也凉薄，“那陆姐呢？”邱岳问莫桑青道：“你想过她吗？”莫桑青摇一下头。邱岳倒抽了一口气，突然就失去了话的力气。“其实不嫁我为妻，于她而言是件好事，”莫桑青轻声道：“我能给她的不多。”邱岳在莫桑青的身旁坐下了。“就这样，”莫桑青拍一下邱岳的手，“别一副我已经死了的模样，我怎么就必死无疑了？”“我不是傻子，”邱岳。“我也不是，”莫桑青笑道。“你他娘的就是，”邱岳咕哝了一句。“还是第一次有人我傻的，”莫桑青还是在笑。“辽东换个新主子，十年，二十年，等这一代辽东人老了，死了，”邱岳双眼发涨地道：“谁还会记得你？”“是谁还会记得我们，”莫桑青：“可那又如何呢？我们从军，是为了多年以后被人记得？”历朝历代，王候将相有多少？随着时光消逝，真正留名千古，被后人牢记不忘的有几人？邱岳吸一下鼻子，揉一下眼睛。“是冒险了一点，”莫桑青又道。“不是一点！”邱岳又怒了，冲好友吼了一句后，邱少将军站起身，往外大步走去，一边道：“明不行，你让我缓缓！”莫桑青叹一口气，没将邱岳喊住，邱岳这还算好的了，这个时候若是严冬尽在，也许这个正堂的屋顶，已经被严少爷掀了。邱岳一口气跑出了邱府，他想去跑一会儿马，让自己乱成一团的脑子冷静下来，跟莫桑青待在一起，他就不可能冷静。“邱少将军，”大门外，有人喊了邱岳一声。邱岳闻声望去，就见一个清瘦的白头老者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下，“孟先生？！”邱岳一下子就惊喜起来。莫少将军的老师，辽东大儒孟其沰负手站在邱府门外。邱岳跑出家门，又几步跑下台阶，这位老爷子应该能劝住自己的弟子？邱岳这会儿看孟老先生，就像在看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