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1/2）

韵清径直走二楼，听准了声音来处，毫不犹豫地掀帘便走了进去。

原本热热闹闹的雅间里面，忽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围桌而坐的五人，目光齐齐落到这个十分无礼的不速之客身。

好一个清雅俊秀的翩翩少年！座一名手持折扇的年轻男子眼不禁露出了赞赏的神色，而另外的那四名一看便是孔武有力的粗豪汉子，脸色却是齐齐地冷了下来，目丝毫不加掩饰的凶光，若是常人见了，必该胆战心惊，落荒而逃了。

仅仅看了一眼，韵清心下便已有了基本的判断。

此时残冬未尽，座那人却手持折扇，显然是不常做这种装束，故而才会忘记，扇子虽是风雅之人必备之物，却完全不该属于这个季节。

另外那四人，虽是端端正正地坐着，却仍掩不住高大的身形。更重要的是，那四双眼睛，精明、冷冽、果敢、狡诈……

那是，属于草原狼的眼睛。

韵清未曾去过草原，但在数年前从初幽谷溜出来之后，她曾遇到过一个草原来的商队，跟着他们走过一段不短的路。那年在须弥峰过除夕时她跳的那段舞，便是从那商队一个女人那里学来的，与他们分道扬镳的时候，她甚至已经能大致听得懂他们的语言了。

虽然不知这几人是否与那商队来自同一个民族，但是属于草原的体型和目光，还有气息，她是万万不会认错的。

韵清心下了然，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那四人最靠近门口的一个，早已愤怒地吼了出来：“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闯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讨饭吃么？”

韵清不急不恼地微微一笑：“正是。”

“咦？”对方五人不由得齐齐一愣。在他们草原，凡是有些力气的人，平日都能靠放牧或者打猎维持生活，便是哪一日真的断了炊，看到有人吃饭便可直接走过去入伙，主人自会热情招待。常年以行乞为生的人，是极其被人瞧不起的。

在原，便是行乞未必下贱到人人唾斥的地步，也不至于有人在被质疑为乞丐的时候那般……高兴吧？何况，还是一个衣饰华贵，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富之家的俊美少年？

座的年轻人终于按捺不住好之心，摇着扇子开口问道：“不知公子此话怎讲？”

韵清真想告诉他，你若实在离不开扇子，将它合起来拿在手里也是很潇洒的，这般扇来扇去，得了风寒也还罢了，若是扇得明日一早嘴歪眼斜的，你该如何见人？

见那四条大汉面色不善地盯着她，韵清赶忙截断自己的胡思乱想，笑道：“在下平生所好，唯有一个‘吃’字，而这丰泽园的饭菜，是整座京城之唯一勉强能合在下胃口的。今日如常前来餐，却听闻饭庄已被几位包下，为免饿倒街头，在下也只得厚着脸皮，前来讨一口残羹咯！”

她话音未落，座的年轻人早已笑了起来：“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不是了！公子若是不弃，坐下来一起吃如何？”

门口那汉子却小声嘟囔道：“油头粉面、油嘴滑舌，这边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韵清只作未闻，向座那人道了谢，真个便拉着不知所措的章靖坐到了最下首。

章靖朝韵清使个眼色，意思提醒她自持身份，只是韵清又岂会理他？

恰逢小二又送了一壶酒过来，韵清向他多要了两副碗筷，便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座那少年看着有趣，饭也不吃了，笑嘻嘻地拿手撑着脑袋，向韵清道：“在下凌霄，来自北方。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韵清一边很没形象地狼吞虎咽着，一边含混不清道：“在下柳韵清，本地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