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至今苦念是当时（1/2）

次日一早，众人连早饭都顾不吃，便都欢天喜地的开始收拾起行装来。（）墨儿至此时方知，因为韵清执意不肯离开须弥峰，这些人竟已在这个小小古镇苦等了一年有余！

韵清逗弄着怀开始有些喜欢乱动的女儿，笑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一己私情，竟置天下大事于不顾。”

墨儿可没有错过她眼一闪而过的一丝狡黠：“置天下大事于不顾吗？只怕未必。那年除夕，你消失了整整一个下午，真的仅仅买了一盒糕点吗？我记得你从前虽然爱玩爱闹，却不是喜欢一个人满山乱跑的。后来经常不见人影，都是为了方便与这些人见面吧？我先时还怪，一个只喜欢玩闹的小丫头，怎么偏偏看那些烦死人的书。你，藏得倒真是不浅啊。”

韵清有些挫败：“每一样儿都落到了你的眼里，还说什么藏得浅不浅！”沉默片刻，又道：“你说，现在会有多少人，重又开始怀疑太妃那事是我做的呢？”

墨儿欲待安慰，想想又似乎已无必要，索性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你的罪名已经不少，再加一条也不过如此。再说，不论是不是你杀了他的母亲，迟早都是要兵戎相见的，不是吗？”

韵清沉默半晌：“你真残忍。”

墨儿笑道：“你若心里不明白，我也不敢这样说。”见韵清低了头，之只管逗弄手那小小的孩儿，不由得又皱了皱眉：“这孩子，总不能真个一直叫小东西吧？”

韵清撇了撇嘴：“真麻烦，谁说生个孩子还一定要取名字的！我不会，你给想一个吧！貌似有人把取名字的权力交给你了！”

墨儿叹口气道：“没见过你这么懒的母亲。生都生了，取名字你倒又嫌烦了！好吧，你懒我不懒，‘前尘影事俱如烟’，便叫‘如烟’，怎样？”

韵清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前尘影事俱如烟？我还西湖如酒柳如烟呢！咦？柳如烟？不错哎！哎呀老哥，我咋以前没发现你恁有才呢？”

这丫头又疯了。墨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无语问天。

用过午饭，底下人早已按捺不住，忙着跑来问何时启程。韵清笑道：“说走便一定会走，这般赶着来催，是怕一时看不住，让我跑了不成？现在走吧！”

众人欢呼一声，齐齐挥动马鞭，十数匹马拉着四辆车缓缓离开了这座安静的小镇。

马车愈行愈远，韵清终是按捺不住，悄悄掀开侧帘，假作欣赏路边的风景，双目却偷偷地眺望着远处的青山。

南面最高最险的那一座，是须弥峰了。

前年秋天，也是这条路，也是这个角度，自己第一眼看到那座山峰的时候，心情是怎样的激动而欣喜啊！

那时，虽有太妃深陷险地，虽是孤身奔波无人相从，但初生牛犊般的自己，何曾感到过一丝一毫的不安？那时，对前方路的未知，自己是只有向往和期盼的啊！

不到两年的时间，心境的变化竟已宛若沧海桑田了吗？自己今年多大？十七岁吧？十七岁，女人生命最美的年华，却为何会感到一种垂垂老矣般的沧桑呢？

这段时间里，圆了梦，失了心，也……冷了情。从此以后，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再不会回来了吧？

自嘲地撇嘴一笑：也许，自己从来都不曾天真烂漫过。虚假的天真，终究换来了一场虚幻的梦。这也算是，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