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1/2）

“什么？”这下换岑卿枫错愕了，有些傻呆呆的看着我，正在考虑刚刚我们在讨论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是在手术同意书签字啊，然后不管手术成功与否都跟你没关系，不能找你茬，只怪我自己运气不好而已对不对？”终于轮到我解释了，小小成感升了起来。

“呃……手术同意书是什么？”岑卿枫的声音继续透着不解。

“是……没什么……”我两手一摊，无力的低下头，我忘了自个儿在大唐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南宫易抱紧我，低沉的承诺，双手箍的我的腰生疼。

疼的我忍不住说了实话，“瑾，你再多用点力直接可以把我的腰拧断了。”

话刚落，南宫易的手松开了，我继续把头转向岑卿枫，“那如果我不治疗会怎么样呢？”

果不其然，岑卿枫的眉头又拢起来了，“如果不治，那么你一直会被寒气侵蚀，以后每次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快，持续的时间会越来越久，直到气元耗尽。”

“那我还有多长时间呢？”我看了一眼南宫易再度不自觉掐痛我腰的手。

“最多不会超过一年的时间……”顿了一下，岑卿枫又接着说道，“而且到最后会被折磨的非人非鬼，只求尽快解脱……”

“所以……你的建议是，死马当活马医？”我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对于自己是死马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起来，终于有些正视自己有生命危险，而且危险的不得了这事儿了。

“是的，不过六王爷似乎还在犹豫……”

嘎？我扭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南宫易，此刻看起来真是乌云盖顶啊！

难不成古代的女人嫁了人是老公的私有财产了，所以做手术的时候要这位“病患家属”同意才行？

“你……不同意？”我凑近南宫易的黑脸仔细瞧着，真的锅底白不了多少啊。

“我能同意吗？”南宫易哑着嗓子冷哼。

“横竖都是死……要不……”我小心的打着商量。

还没等我说完，南宫易厉声打断我的话，“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不准给我死！”

声音大的差点让我摔倒地去，要不是被南宫易抓着我还真的会丢脸的滚到地给岑卿枫表演斗陀螺。

“瑾，我没有重听，你能不能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气运丹田？在这样下去，我看还不用等畏寒症发作我聋了或是被你掐断腰了……”

“……对不起……”南宫易闭眼，不停的做着深呼吸。

“那个……枫哥哥，我先跟瑾私下谈谈，过两天再找你行吗？”我缓了缓被南宫易影响的情绪，别过脸去看向岑卿枫轻声说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劝劝他吧！”岑卿枫站起身温和的说道，眼神无意的扫了一眼南宫易出去了。

我无语问苍天，劝劝南宫易？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眼下生病快死翘翘的人是我吧，再怎么看也应该是人家来“劝劝”我吧？

虽然……我并不需要别人来劝！

再怎么说咋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怕啥……

呜呜呜……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是很多很多点的怕啊……

如果一下子不痛不痒的嗝屁了也算了，可是死之前还要冷热煎熬，不仅被寒气冻的发抖打颤差点咬断舌头，还要被扔在里开水煮……像煮白煮蛋那样的煮……

华丽丽的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一番，劝别人之前还是先劝劝自己吧，让自己想开一点。

我一会儿该怎么劝南宫易呢？三声无奈的长叹后，我又开始猛扯头发了。

这种事要是多来几回，肯定用不了多久我会变成秃头了！指不定等我想出办法的时候，头顶都长出野草，不，是野花了。

“一定还有其他方法医治你的，我们在等等，赤火貂阳火太盛了，这样的后果是我……受不起的……”南宫易低哑的嗓音恍惚如从层层云雾之外传来一样不真实。

“瑾……”深吸一口气，我双手捧住他的脸，难得正经严肃的看着他，“你是愿意跟我一起为了一辈子赌一把呢，还是希望我用剩下的一年生命来陪你？你想清楚了在告诉我，我把决定权给你，无论你怎么选择都只有这一次，决定之后我们不再后悔，以后也不再提这件事好吗？”

“我……”南宫易怔怔的看着我，深邃如大海般的墨玉眸子此刻却透着几分迷离的水光，刺的我心脏紧缩疼痛。

“嗯？”我弯起嘴角，心平气和的看着他，用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静默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南宫易终于再度开口。

“我要你的一辈子……”说完似乎松了一口气般的重重一呼。

还没等我开口，又径自低喃，“不，一辈子都不够，我要你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这会儿不嫌我没仪态了……”我轻声咕哝一声。

这辈子还不够，下辈子，还下下辈子都要被他训斥没仪态，我还要不要活了？

“玥儿，我们……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这个赌注太大了，我……”南宫易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现他的惶恐跟不安，颤抖的音让每一个字都敲进我的心里。

“瑾，你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会坚强的，一定会熬过去的……你忘了，我跨越了一千三百多年跟你相遇、相爱、相守，这么不可思议、几乎不可能的事都发生在我们身了，我想老天爷一定不会这么残忍的。”其实我好想说鬼神这种东西怎么可以信呢？至少我呼唤了老天爷这么多次他从没应过我，以至于我都改了西方信仰，每次出事都呼叫转移到了帝头，虽然他对我也是爱答不理，但至少一百次之也会应我一两次的。

所以说……

呸呸呸，我又元神出窍了，大脑果然被浆糊塞住了，这个时候我居然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

“老天？”南宫易轻喃，“我从不信这些东西……可是这一刻，多么希望真的有神的存在……”

他也不信？

难怪……

这是平时吝啬的报应啊，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平时不烧香，出了事求老天当然不顶用，难怪老天闲闲站一边，对于我的呼救从来是直接无视……

老天爷，从今个儿开始我跟南宫易再投您门下还来得及吗？

“只要信仰够坚定，我相信一定会有迹发生的，我们一起深信好不好？再不济是个植物人嘛，即使死了……我还是在你身边……”我趴在南宫易的胸膛轻声说着，明明是想鼓励振奋的话说出来自己却觉得深深的无力。

“不准说那个字，我说了多少遍了，不准你说那个字！”南宫易又开始怒吼了，只差整个人跳起来了。

我仰头静静的看着他，很想优雅的来一句，“南宫易，你的冷静呢？你的仪态呢？”

可是，面对着这个频频为我失态跳脚的男人，迎向他眼底深深的恐惧跟脆弱，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心里泪如雨下，可是脸却坚持淡笑着！

因为，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好吧，南宫易，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是你的，我心甘情愿贴属于你南宫易的标签。

“好，我再也不说这个字……”我笑靥灿烂的轻声允诺。

我不说等我死之后你要好好的之类的违心话，劝着他早早把我忘了，重新找一个值得爱的好姑娘。

南宫易是我的，在他坚定的抓住我之前都是我的，我不能以爱的名义来推开他、伤害他。

如果有一天，他主动放开我的手离去，那么我也不会责怪他！

曾经我们真的爱过，很真心很真心……很努力很坚定的爱过可以了！

“总之你记住，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南宫易霸道的吻我宣称。

“是！”我双臂缠南宫易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他的吻。

“你给我记住，天入地我都不会放过你，你永远只能是我的！”南宫易强调。

“是！”

“不准给我放弃，不准留我一个人，不准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所有的一切……”南宫易开始蹬鼻子脸了。

“……是！”好吧，我委屈一点，偶尔充当一回出嫁从夫的古代小女人，谁叫我让他害怕惶恐了呢，谁叫我爱他呢？

“如果这回的爱不是表面肤浅的，你不准给我忘了，下辈子也要记得，不准再说不记得了！”

“……”这，好像话里有话吧？

“你心底的最深处留的那个人只能是我，你这辈子不能磨灭的记忆只能是跟我一起的记忆！”

“……这么高难度的事情我没办法保证，你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为什么这话有些熟悉呢？

“不是你说过爱的深了会始终坚守自己的爱情？我让你不准忘了难道过分了吗？还是说你口里说的爱的程度还只是停留在表面？”南宫易可能吞了火药，这不，又开始有引爆自己的征兆了。

原来是我曾经给南宫易的爱情哲学课理论，内容似乎关乎于如何衡量爱情深浅。

“……这，回忆要储存在大脑还是心底不是由我控制的嘛……”还要下辈子，下下辈子，似乎刻录成盘都不顶用吧？

“不准说不行!”火药又开始炸了，我无语了。

“好，好，好……我尽量总行了吧？”我举双手投降。

“不是尽量，是一定！”南宫易又开始较真了，语气执拗霸道。

“瑾……”我捧着他的俊颜认真的说道，这一刻，我真的想把有关他的一切记忆都珍藏到灵魂深处，“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事情我不能妄作保证，因为我不想骗你。可是，我可以保证的是，你一定是我这辈子最深刻的记忆，在我心底，再也没有可以超越你的人和事。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记得你，爱你……我不能保证那些虚无的东西，可是，我能保证现在、此刻，当下，你是我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人，是永远都不可磨灭的记忆！”

“玥儿……”南宫易紧紧搂住我轻喃，颤着身子再也霸道的命令我了，吃下的火药彻底熄灭了。

“瑾……如果我真的忘了你，或是忘了我自己……在你没有忘了我之前，一定不要放弃我，一定要让我重新再记起你好不好？如果我忘了我自己，请你一定要记得我，一定……不可以生气跑开，让我把你弄丢好不好？”

“好……一定！肯定！绝对！”

我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粗着鸭公嗓笑道，“谢谢你！”

“算我忘了我自己，我也不会忘了你，算你要逃离我，我也不可能给你机会的，生生世世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好……”我吸着鼻子，“那么……我可以让岑卿枫为我医治了吗？”

“你答应我一定会好好的回到我的身边！”

“我一定尽我最大最大的努力！”我举起右手对天发誓！

南宫易，够了，真的够了……爱到这一步真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