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56——两颗心（上）（1/2）

白色的亮光板，卡着两张黑白片，面有两个心脏。

我走近了一点，黑白片面明显的左边，右边的小了很多。

左边的那张，写着我的名字，而右边那张。

竟然是白雅雅！

她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她也和我一样吗？是我害她病发的吗？

我把她推下了楼——

我惊慌失措的撑在桌，稳定颤栗的身子，却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水杯，水泼在桌子打

湿了堆积在最底层的件。

我木讷的看着桌面凌乱的场面，只觉得更加的烦躁，抬手推开那些东西，却意外发现面

的件下面露出了熟悉的字样，竟然是——雅雅的检查报告！

抽出湿漉漉的件，面清楚的写着雅雅每一年的体检报告，什么都有，最多的，却是关

于她心脏方面的，面写的全是健康，最后还写着适合移植。

移植？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她的心脏没有问题，那为什么——

我看向聚光板的那两张黑白片，心里充满了疑问。

一个是我的，一个是雅雅的。

一个是健康，一个是正在慢慢地衰败。

再往下翻，是我的病历。

面还有手术方案，手术日期正是今天——

在我感到莫名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皮鞋踏地的声音，而且不止是一个。慌乱，我一边

把资料放回原位，一边环顾一下房间，后面还有一个独立带有洗手池的房间。

我堆积好那些件，躲进那个房间里，虚掩盖着门，躲在门后，屏着气缓慢的呼吸着，暗

自捏了一把冷汗。

要是再慢一点，一点会被逮个正着。

“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半个小时要开始手术了。白先生，你想好了？”

“还是到了这一天。当初把雅雅带回来是为了能让筠筠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她的心脏

是最适合筠筠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各个方面会这么的匹配。可是——”

说话的，是我爸爸和我的主治医师，唐医生。

我震惊的扭转头，在门缝里看见那两个高大的身影，侧面站着，两个人同时看向聚光板

面的黑白片。

唐医生走到桌前，伸手拿桌的件，我猛吸一口气，紧张的看着唐医生停顿下来的手，

“咦？怎么全是湿的？”

他疑惑的看着桌的烂摊子说。

爸爸下意识的朝房间四周望了望，我吓得紧贴在墙壁，远离门缝，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爸爸的脚步声会不会来到这里。

“可能是助手不小心。”唐医生慢悠悠的说。

我沉沉的吁了一口气，在这个狭窄的缝隙里，能听见我的那颗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准备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要这么做。只是，我担心——”

唐医生胸有成竹的说：“白先生，你放心吧。只要白雅雅在手术同意书签了字不会有

什么问题。她的心脏的确很适合白小姐，你的医疗小组也在时时刻刻的研究着她们两个人

的心脏，现在终于派用场了。只是，毕竟这么多年的父女感情——”

爸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了筠筠。我不得不这么做——雅雅是我唯一的希望。可筠筠

却是我的全部，只希望她能签了那份同意书救她的姐姐。”

“叩叩叩~~”

门外，像起了敲门声。

唐医生和爸爸同时相互望了一眼，充满了警惕。唐医生快速的把那两张黑白片拿下来藏在

抽屉里，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医生，顺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唐医生。这是签好的同意书，拿来给你看看。”

唐医生接过看了看，“很好。马去通知康医生，说他负责的病人马要进行手术，让

他立刻来医院。”

“好的。我马去。”

关门，爸爸不迫不及待的拿过他手里的东西，翻开。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字，她已经签了——”

唐医生稳妥的声音在我听来却是狂风暴雨一般，眼前黑视一片。

背冷汗不住的直冒，无数个念头汇聚在脑门央，形成了无数的问号。

签字？

雅雅签的字吗？

“可以，开始了？”

“我现在去准备。白先生你放心好了。手术以后，保准你会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

“等一下！”爸爸忽然叫住唐医生，“雅雅的心脏能让筠筠活下去，能活多少年？”

“只要好好的修养，不出意外，能支撑到找到下一个合适的心脏源。”

“下一个……二十年。我的医疗小组是这么估计的。唐医生，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

是我的女儿无法活下去，对我来说，那才是最残忍的事情。”

“白先生，你放心。算是倾尽我毕生所学的医术，也会给你一个健康的女儿。”

“谢谢你，唐礼。”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你难道是想……”

“让我再想一想。如果找其他人的，可是筠筠只能有三年……三年，时间太短，根本没办

法进行第二次手术。让我再想想……”

透过那个缝隙，我看见爸爸面无表情，双目凝视在雅雅的黑白片，眼流露出伤痛的情

绪，眉头深深蹙在一起。

唐医生拿着手里的那份同意书走了出去。

爸爸直径走到聚光板前，伸手抚摸面的黑白片。“雅雅。原谅爸爸，爸爸必须这么做…

…筠筠，是我的命啊。我答应了她妈妈，这一辈子都要保护她。牺牲你，是我迫不得已

的决定。雅雅，下一辈子，你再来做我的女儿……我会……好好的补偿你。”

爸爸沉痛的闭眼睛，转身晃悠，脚下踉跄走了出去。

我顺着墙慢慢滑落，跌坐在地，捂着嘴，生怕一不小心恐惧从嘴里变成声嘶力竭的嘶吼

声跑出来。

全身冰凉，惊骇一点一滴的在我体内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