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节 焦躁不安（1/2）

夜深了，胡冬雪还没有睡觉。她把院子里面养的那些小牲小口都喂饱了之后，把它们都赶进圈里。现在，它们都牢牢实实地呆在窝里，该架的架，该趴窝的趴窝，那些满院子里乱跑的鸡鸭鹅狗们声音，也都安静下来。它们在主人的庇护下，也都悄无声息地安然入睡。

胡冬雪抬头看了看墙的石英钟，已经快到9点钟了，又焦急地向窗外望了望，可是见爸爸还没有回来，她心里特别担心。估计这个时候，彩站的奖时间已过，爸爸要是再不回来的话，他一定是在外面又喝酒去了。想到这里，刚才还在专心致志看书的胡冬雪，现在却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

她不停地向窗外望去，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在她的眼睛里，除了那两扇大铁门，在风咣当咣当地响个没完没了外，她好长时间也没听见胡同里的脚步声了。眼看到了半夜，爸爸还是没有回来，她不禁有点儿焦躁不安。“这个时候，爸爸能去哪里呢？”胡冬雪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她害怕爸爸喝完了酒以后，又到处闲逛。这深更半夜，深一脚浅一脚的找不到回家的路，恐怕又要被别人欺负。如果是这样，这么冷的天，爸爸恐怕又要遭罪了。

昏暗的灯光下，冬梅正坐在桌子前面的椅子学习。她刚才是趴在被窝里面看书，可看着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总爱闹矛盾，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来，很难让她坚持到底，她眼皮底下的书算是翻开了，可她还没等看几页，脑袋突然一歪，整个人瞌睡过去了。她胡冬雪叫醒后，索性，起身钻出被窝，坐到桌子前面的椅子，一边学习，一边陪着胡冬雪等爸爸回来。

胡冬雪手里拿着书，心不在焉地看了几页。她的一双眼皮冷不丁跳了几下，她心里突然一惊。还没等回过味来，又跳了几下。紧接着又跳个没完。她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左眼跳财，右眼跳祸。可是这两只眼睛一起跳，算是怎么回事儿。她的眼睛一直跳个不停，她顺手从本子面撕下一小块白纸，沾了点儿唾沫，贴在了两片眼皮的面，可还是没有挡住眼皮跳动的速度。

她心有种预感，爸爸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一想到麻烦事儿，她的心不停地跳了起来。她心里暗自祷告：这个家已经够不幸的了，希望爸爸在外面不要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冬梅见胡冬雪魂不守舍的样子，低着头问了一句：“姐，你说咱爸是不是在外面有喝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呀！要不咱姐俩出门去找找他？”

“这么晚了，家家户户都关灯睡觉了。这黑灯瞎火的，咱俩去哪里去找他呀！爸爸又不是小孩子，他是喝多了，闭着眼睛也能摸回家来。你只管好好学习，大人的事儿，你不用掺和了！”胡冬雪嘴是这么说，心里却焦躁不安。

“你说爸爸也真是的，老出去喝酒。这要是在外面喝卧道睡着了，没人知道还不得出人命啊！”冬梅说这话的时候，连想都没想，胡冬雪听了，立刻心惊肉跳起来。

“冬梅，你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呀，爸爸要是在外面出了事儿，咱俩的好日子也过到头了！”胡冬雪制止冬梅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在她的心里，爸爸是爸爸，是所有的人都说他不好，做得不对，她们姐妹两个也不能小瞧爸爸一眼。

“姐，我不想去学校念书了。你看，爸爸天天这样，我想和你一起在家里干活，把咱家的房子盖起来，把日子过得好起来！”冬梅听姐姐这样说她，她顺势放下手里的书本，撅着嘴巴说道。

“不去学校里读书可不行。这年头，不好好读书的人，都没多大的出息。不是瞎混，是闲逛，整天无所事事，跟个无赖似的，走到哪里都没有人尊重。你一定要好好念书，等以后你考高，考大学，姐姐都供你。过些日子开犁种地了，姐找人把地种好后，出去打工挣钱去。然后挣好多好多的钱回来，都给攒起来，留着大学的时候用。”胡冬雪说着，用眼睛瞅了冬梅一眼，示意她好好看书。

冬梅背了一会儿课后，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困了，重新回到了被窝里面睡觉去了。

冬梅和胡冬雪的脾气不太一样。这个孩子，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反常，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总爱莫名妙地发脾气，在学校里也和同学们不合群，她总是一个人低着头独来独往，在学校里见谁也不说话，跟班里的同学慢慢拉开了距离。

胡冬雪去学校里送她学的时候，听老师说冬梅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但是这孩子的个性太强，整天皱着眉头，心事忡忡的样子，怕心里装的东西太多，容易得抑郁症，需要有人在身边经常开导她。听了老师的话，胡冬雪对妹妹更加的怜爱。

这些天来，胡冬雪除了做一些杂七杂八的活以外，她一直在家里自学功课。每天晚，她忙完了家所有的一切，静静地坐在灯下自学。她明白，家里这么乱，她要是这么学走了，家里会更乱，她也不能安心在学校里课。虽然学校里的历史老师让石头捎来口信，叫她马返回学校去学，班主任老师也曾催促了很多次，但是，她也不能离家半步。她只能委曲求全，留在家里来照顾爸爸和妹妹，然后再另做打算。

学校暂时是去不了了。不过，求学的机会有的是，只要是自己不放弃自己，她还是有希望的。国家的形式这么好，如果自己自学得好的话，有的是机会参加社会成人考试。一想到这些，她心里会燃起一把希望之火。那个希望虽然有些渺茫，胡冬雪也会沿着这微弱的希望之光，慢慢地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