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长乐未央（1/2）

长安城，未央宫。

自从汉皇刘邦从边关班师回朝之后，整个未央宫就陷入了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气氛当中。如果是急行军的话，边关到长安城，也只需要两、三天而已，可是这段路，汉皇刘邦愣是走了快一个月。

随行的大臣们都战战兢兢的，因为田野乡间的无知百姓们，总是喜欢议论皇帝战败、被围困在白登山上七天七夜没吃没喝的事情。

那些啥都不懂的乡巴佬们，一仰脑袋，抽着烟斗，说：“瞧瞧瞧瞧，这无赖出身的，不会打仗就是不会打仗，哪里比得上当初的西楚霸王，不过是命好而已。若是我老儿当初跟着军队一块儿走了……”

据说，刘邦总是耐心的听着，还时不时的会附和两句，说还是老哥哥你见识高明。然后吸溜吸溜大海碗里的面条，喊着老板问为啥这面条里为啥粗忒粮多，细粮忒少，汤里连个葱油花子都没有，难不成是坑他这个外乡人啊。

随着陛下微服私访的文臣们表示，自己个儿这辈子的人，都丢完了。

不过，陛下回宫之后，倒是异常沉默。连最得宠的戚夫人都不敢再出头，撺掇着皇帝下棋、跳舞什么的。皇后那边倒是外表看上去春风和煦，每个宫女都带着矜持而恬静的笑容。当然，在这份矜持而恬静的笑容下，你得抛去皇后的亲生女儿鲁元公主刘乐的疯病从去年冬末的时候一直就没好过的悲惨现状。

还有档子事儿。就是大概一个月前太子刘盈玩什么不好，非带着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刘如意在池子里溜冰，结果刘如意一个不留神，在额头上磕了个大包，戚夫人哭得跟什么似的，明里暗里的都在把太子说成是有意为之。

刘邦这个当亲爹的倒是不拉偏架，很是就事论事。他说按太子的性子，能有意为之才是见鬼了。而且说穿了，男孩子磕个包算什么，让戚夫人好好回去反省一下，别回头把好好的王子惯成了个丫头片子。

只是樊大将军樊哙很是无辜，他当时明明不在现场，却事后被刘邦叫去，一通训斥，说是他故意撺掇太子天冷地滑的时候带刘如意出去晚玩耍，如此教唆他们手足相残，当真可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骂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把人放了出来。

呃，好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樊大将军是很无辜，可是宫人们纷纷表示，我们也不容易啊。自从出了这两档子事儿之后，皇后娘娘就越发笑的宝相*，连头上都自带光圈的。

虽然是阳春三月吗，宫里的小宫女们也不敢打扮的太过花枝招展，生怕被皇后娘娘一眼相中了，就送到边关去给那位倒了八辈子霉的昭月公主当陪嫁。她们在汉宫里，虽然是人人都使唤得的奴才，但是好歹衣食无忧，也不怕生病的时候没钱医治。若是送到匈奴那种地方去，没两天就得把小命送掉了。

所以，当今天得知居然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挑衅皇后，一众小宫女们不由得惊叹万分，没想到还当真有如此不长眼的。

“都出去吧。”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跪了一地的宫人非常识相，低着头，倒退着出了大殿。只有跪在大殿右边一个角落里的小侍女捣蒜一般的不住磕头。

天子之怒，浮尸百万。吕雉是皇后，不是天子，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在某些特殊场合，她不可以代行天子之职。

生杀予夺，皆一口出。人生至此，不亦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