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五三七（1/2）

经过几年的时间，搭成走廊框架的木头，已经没有了新嫩的颜色，慢慢从里面沁出一种暗黄，不同的客人千百次无意识地抚摸，使得上面的纹理也模糊，倒透出一种玉石般润泽。石娇娇松开扶着栏杆的手，跳进长着芭蕉的方形院子，钻进缠绕的丝瓜藤里，拿出一只“嗷嗷”叫的小奶狗来。

怕这个浑身是泥灰的小家伙染脏白色的衬衫，石娇娇捏住小狗的后劲，提到眼前，瞪着它湿漉漉的眼睛，呵道：“调皮了吧，掉下去被缠住了吧，活该！”小狗扭着肥肥的身体，可怜兮兮地哼了一声，“还好意思顶嘴！”石娇娇点了点它的小鼻子，将它放在地上，小狗围着石娇娇的脚转了几圈，忽然领悟了门在那里，摇着小尾巴从侧门跑着找狗妈妈去了。

石娇娇叉着腰傻笑着，刚准备爬上去，小关手上搭着围裙从大堂跨出来，伸头奇道：“阿姐，你掉下去啦？”石娇娇翻翻白眼，小关撇撇嘴，又问：“那你在那儿干什么？我在前头到处找你。”石娇娇挥挥手让小关腾出地方，她扒住栏杆，脚下一蹬跃上走廊，拍拍手问：“找我干什么？”小关一愣，反问：“没事不能找你啊？”

“走吧，去吧台布理一理。”石娇娇走在前头，小关嘴上说着“现在是午休时间”脚下却跟着石娇娇往小库房去。干净的台布不剩多少了，得赶紧叫餐具公司来收走用过的，把上次送洗拿过来，不然没办法应付萤火虫节这两天的客流。两人一人拣一人装，动作十分快，小关拎了拎收纳的篮子，说：“干脆再把餐巾顺一下，被他们随手抽乱光了，团起来皱巴巴的！叫他们一起来弄，一个个装死！”石娇娇丢来两三条台布，说：“这装完了你就去睡觉，晚上肯定很忙。餐巾先乱着，不急一时。”

小关也没坚持，随口问：“阿哥爸爸妈妈来看萤火虫，你陪着去吧？”石娇娇奇道：“这不是废话。”小关眨眨眼，“那多尴尬，紧张死了。”石娇娇这才反应过来，惊道：“小戴也把你领回家见爸妈啦？”小关鼓着腮帮点了点头，石娇娇笑着摇头，“怪不得操心起这个来了！”话语间戳了戳小关的手臂，调笑说：“一个假期，你们俩办两件事，真厉害。”

太阳从头顶跑到了偏西的天空，午后宁静的时光已经过去，周边渐渐响起人和车来往的声音。石娇娇被路过的一个小旅游团，导游扩音器里的大嗓门吵醒。她从收银台上直起身，揉了揉眼睛，听明白这行人似乎下午要去游湖。“醒啦？”石妈妈走过来问，石娇娇睡眼迷蒙地点点头，问：“台布收走了吗？”“来过了，都弄好了。”

打开院子里的音响，做好迎客准备，石娇娇取下脖子上的围裙，挂到后厨旁边的员工休息室，走到妈妈身边说：“爸爸呢，我马上回去了。”石妈妈理着中午的收银单，抬眼看了看时间，说：“跟大师傅两人还睡着呢，这两天累着了。估计没多久该到了，你先回去。”

石妈妈说着放下手里的单子，交代道：“要是带了行李什么的就放在家里；老毛家茶园今年出的新茶在碗厨中间那个红色罐子里；人到了你来个电话，我和爸爸好有个准备；家里坐一会，就把他们带到店里吃饭。”石妈妈顿了顿，转头四下看了看，说：“见面别老提建宇的事，你着急他们做父母的更焦心。这次叫老两口来，就是让他们散散心的。”石娇娇点头如捣蒜，眼神像小狗一样，顺从又依赖地看着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