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三七三（2/2）

石娇娇听着这些话，对应的事件一一闪过眼前，她转过身，回看对方可以将人吞噬的眼睛，“原来是这样。”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那天的晚餐是你特意安排的，你早发现了。”石娇娇的表情很温顺，她朝男人走近，停在两步之外的地方，苦涩地笑：“真残忍啊，冷眼旁观，我在他面前能有多狼狈。”

她承认得有多干脆，代表她离开得有多彻底。“但是谢谢你，”石娇娇戏剧性地朝张堃弯弯腰，这是她还在通域做助理时，重复过几百次的动作，顺从而疏离，“我知道，你所给的，已经超出想象许多了。” 张堃的喉结动了动，裂开嘴巴，声音空洞地回荡在几乎空无一物的宽大房间里，“我很后悔，没想到你这么麻烦。”

焕然一新的通域大厦沉默地矗立着，静穆得如同垂眼的巨型佛像，无悲无喜地俯瞰着眼前的世界。载着石娇娇的出租车从长阶下的空地开出，紧跟着张堃的黑色轿车也跟了出来，两辆车先后了两边长满梧桐的大道，一左一右往相反的方向行驶。大风吹得梧桐树叶“噼啪”作响，掩盖了车辆渐行渐远的声音。

车里广播节目在整点新闻之后复播了一次天气预报，说今天全省范围内将迎来久违的强降雨。窗外浓黑的云颜色淡了一点，在天空均匀地铺散开来，“全都要下雨啊……”唐建宇看着油然而动的天空，声音似乎提前沾染了水气。

车门打开时，坐副驾的人裹进一股湿漉漉的风，“唉哟，终于要下雨了。”靳华边系安全带边说，唐建宇扭头看着不修边幅的好友，道：“一会儿还要送你回来吗？”靳华动了动勒在腹部的带子，说：“你急吼吼来借我出啦，不给我送回来啊？车子都被张烨开走了。”唐建宇抿嘴点点头，“我送你回来是。”

靳华坐车一直歪歪扭扭，好不容易调整好坐姿后，才问：“你吃错什么药了，追到我丈母娘家来？”说罢一脸惊地看着老友。唐建宇扭开车钥匙，道：“先去吃饭，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粒米还没碰过。”靳华表情更惊讶了，“哇，这还是我认识的，圣人还自律的唐建宇吗？”唐建宇翘了翘唇角，“我从来不是什么圣人……”

“到底什么事，饭还没吃，嘴巴怎么堵起来了？”靳华借着玻璃的反光，狠撸了几把被女儿抓乱的头发问唐建宇。唐建宇把着方向盘，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说：“一会儿再说。”靳华肩膀一垮，“什么事婆婆妈妈的！我跟你说，最好有天大的事情，让你一大清早不到五点缠着我，还追到郊区来！不然，我有你好看的。”“对我来说，真是天大的事情……”唐建宇嘴巴翕动着，却听不见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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