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112章 辗转反侧（三）（1/2）

柳娇大惊失色，殿下近来很少回宫，她今日还没有修容妆，这般平庸姿容怎能被他看到！

“不需要你伺候。 ”庆安王不曾看她一眼，竟是一脚踹了房门。

柳娇呆立原地，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殿下与太傅怎么会……挽着手？

燕榕自小住在永安殿，书架还有小时候打磨的弹弓，以及与小胭脂一同扎下的纸鸢。林馥从前虽然也来过永安殿，却不曾在他的寝殿逗留过。

但见案的书籍磨损了边角，倒似是时常翻阅过的。此乃是一本《长物志》，信手翻开来看，皆是亭台楼阁、园林花艺，图画远远多于字。此类书籍在她看来不过是饭后消遣，全然不值得日夜钻研。可他却精于此道，还能依样建造了庭院出来。原来他不是不喜读书，只是她与他读不到一起去罢了。

他与她从来都不一样。她的为政理念全凭习得，可他却从小浸淫朝廷，无师自通。书的字终究不及实际经验因地制宜。那一夜他对她说了许多，教她心莫名燃起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愤怒，可愤怒过后细细思索，他却也不曾说错什么。

她入仕不过两载，脑海虽有翻天覆地的变革之法，却显得有些急功近利。但凡变革，哪里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甚至需要数年、数代人的摸索。父亲当年在北齐之境亦是太过着急，许多革新措施未曾施展，便被群臣否定，以至得罪了以太平王为首的权贵世家。

林馥还在思考旧事，便见他窸窸窣窣地换了衣裳，穿着宽大的袍坐在床沿。

燕榕持了锦帕，毫无章法地裹了头发乱擦一气。林馥不由走到他身前，接过他手的锦帕，顺着他的长发一点一点向下擦拭。

燕榕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抬头看她。她不似迟悦样貌娇软，她长眉凛冽、眼神刚毅，每每如这般看他之时，他都会不由自主陷入她的眸光之，脑子里空荡荡的，忘了今夕何夕。

“昨夜凰儿病了，故而我留在宫照顾她。”林馥一边说，一边以长指没入他发间，轻轻梳开他的纷乱长发。

他“嗯”了一声，心虚道：“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你的信笺我从来没有丢弃过，今晚回去便尽数给你。”燕榕停顿了一会，却是低下头去，“你每日都很辛苦，下朝之后还不得空闲，我……”

“殿下可是抱怨我平日里太忙，不曾好好陪着你？”

谁说不是呢，待到了床，她又困得睁不开眼，昏昏沉沉便睡了。

“日后我不会将公事带回府，好不好？”林馥低头看他，他的头却埋得更低。

她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忽然被他捉住了手腕，痛得她微微颤抖。腕是他昨夜用镣铐研磨过的痕迹，红肿且磨破了皮。他将脸埋在她的掌心，“我又犯浑了。”

他何止是犯浑，甚至差一点要对她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