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 盐铁之辩(一)(1/2)
燕榕至今后悔一件事,便是当日那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太傅须每日陪同庆安王演习武艺、火铳一个时辰。
早知如此,他何不多写几个时辰?他正欲一觉睡到天明,便被那薄情之人一脚踹下了床,说是教他早些回宫,以免留人口实。
及至他不情愿地离开,林馥散着长发披了薄衫,送他到庭院之后的小门,而后轻轻握着他的指端道:“我不便送你出去,殿下慢走。”
“林馥,你可真是——翻脸不认人。”庆安王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拉入怀,“我是明城酒肆的流妓不成?白白被你占了便宜,也不曾得了卖身钱,每日做贼一般避着旁人,你可知我心有多憋闷!”
流妓便罢了,还是定时定点门的那种,只为求得高门大户无情之人的一丝爱怜,便使出浑身解数卖笑又卖身。
“确实如做贼一般。”林馥被他按在怀、哭笑不得,“《淮南子》有云,楚有善为偷者……”
“偷?”庆安王不屑,却是将掌心覆在她胸口,压着她轻微震颤的心房,“我自会光明正大地来取。”
林馥抬头看他,见他亦一动不动地凝视于她。
“待我平定蛮夷,亦是战功一件,到时顺理成章地向皇兄请旨,讨一道赏赐,看你嫁是不嫁。”
“你怎知陛下会下旨?”林馥笑问:“陛下重视培养官吏,殿下此举非但不能为国分忧,反是要教他折了左膀右臂,他怎么会答应?”
他犹记得林馥曾说过,只要她一天为官,他一日是亲王,他与她便绝无可能。他与皇兄虽有兄弟之谊,可是在江山社稷面前,皇兄从来不徇私情。
林馥今日的回答却与从前不太一样,先前她宁愿抵债般地委身于他,也不肯分他半点喜爱。她不肯嫁他,与地位身份无关,因为她不想。可方才这一番话,听着倒不是不想,似乎是不能。
她想,却不能嫁他?
燕榕笑逐言开,“若非迫于无奈,你也愿意同我在一处?”
林馥想了想,若非身份阻碍、流言蜚语,她同他在一处也没有不妥。况且她同他相识多年,彼此熟识又知根知底,纵是坐在一处无话可说,也不觉尴尬。
“是。”林馥道。她从没想过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只知道同他在一起很轻松,纵是白日里公务繁杂、尔虞我诈,他也能教她忘却烦忧。
燕榕愈发笑得欢喜,紧紧抱着她在原地转了两圈。林馥本穿着单薄,被他这般闹了一会,衣襟松散,灌了些许冷风,凉得她打了个喷嚏。
他将她仔仔细细裹了起来,又复抱了她一会道:“回去罢,早些睡。”
月枝头,沈全恰好起来尿尿,一不小心看到殿下抱着太傅,学着风流浪子的模样,喋喋不休地在她耳边诉说情话。
庆安王依依不舍道:“再亲我一下。”
太傅背对沈全,教他看不真切,约莫是扯着殿下的衣襟,迫使他低头,而后轻轻踮起脚尖,殿下便忽然没了声响。
殿下素来聒噪,在太傅面前却如小狗崽般听话。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堂堂一国亲王,每日低声下气地求太傅爱怜,入夜还要提裤子走人,教他看了也心酸。可殿下倒是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沈全看了一会,忽然觉得树丛窸窸窣窣似有响动,但见一双亮晶晶的眼也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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