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 恩情难承（一）（2/2）

陆景岫人微言轻，此番来找她，的确想要借她之势。林馥却是颔首道：“若说利用，也是我利用了她。”

自林馥的名字第一次登朝报之时，岳临江便有所察觉，可她只是道：“天子不禁民间言论，由他们去说罢。”

而后那朝报愈发大胆胡说，林馥亦是任由其诋毁而不加干涉。并非她真的宽宏大量，对****诽谤诋毁她之人放任不管，而是她知晓时机尚未成熟，更是不能由她将这幕后之人捅出来。

“若说利用，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岳临江又问：“前几日庆安王替你出头，你怎作罢了？”

林馥后来从沈全处得知，燕榕趁夜捆绑殴打了明城书肆的老板，将千余份小报尽数烧了，而后又是一番威逼利诱，吓得那人再不敢同她过不去。庆安王大胆又不拘礼法约束，她实在不想他因她受了牵连，被天子责罚。

“我不想承他的人情罢了。”林馥说这句话的时候，听到窗外有风拂过，吹得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你既不肯亲近我，又不肯接受他，莫不是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忘记过北齐太子？”岳临江忽然问道。

林馥笑着摇头，悄无声息地转移话题，“大人向来沉稳，今日却是找我说这些……恐怕不止檄这般简单。”

岳临江“嗯”了一声，“父亲看了那章，说此女聪慧大方，有世家贵妻之风范。”

林馥大抵明白，“莫不是令尊看陆小姐了？”

“父亲想见她。”岳临江脸色愈难看，林馥愈是觉着好笑，她终于明白他那句“你做的好事”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实在未曾想到这样的结果。”林馥嘴这样说，心里却不这般想，若是旁的女子跟了岳临江，准会被算计到欲哭无泪。可陆景岫聪明又知进退，这两人一番较量，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岳临江走后，林馥仍是有几分心神不宁，她是利用了陆景岫不假，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她也不是没想过。陆景明一心只扑在战事，恐怕不曾觉察到妹妹的心事，陆家并无当家的长辈，因而兄妹两个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对于陆小姐来说，最好莫过于世族子弟门求娶，可高门大户从来难入，若是没有达天子，下至百姓称道的名声，她出嫁之后凭何自保？再者她虽然拒绝了陆景岫，可陆家小姐每每见她，眼神仍是热得灼人，一想到二人日后还要同朝为官，林馥不由心虚得厉害。她有那么一点私心，便是快些给陆小姐找个好人家。

及至傍晚，林馥起身下楼，却见阁楼之下黑黢黢的并未燃灯。隐约只见大门半掩，有人背对着她挡住去路。纵是夜黑如许，林馥又岂不认得那人，她先前躲避他数日，今日怎么样又跟到了天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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