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冰冷的铁（1/2）

时间是个妙的东西，你觉得欢畅的时候，它跑得像脱缰的野马，你觉得苦恼，它又蠕动得像爬虫——而事实，它在时钟有条不紊的摆动下一秒一秒地前进。（）

慧说的一个月过得没剩几天了。

这些日子里，她除了睡觉，每天和我黏在一起，最多的时间用来笑，莞尔微笑，捧腹大笑，还有又哭又笑。

我能强烈地感觉到，我们的感情在笑声里一天天加深了，然而这感情不是爱情。

早的时候，天才透出青白的一点光，从我床边的四格窗里投进来，我房间里的被子、书柜以及其他小物件便从黑夜里苏醒过来，有了白天的影子。

我听得有细微的脚步声，于是睁开眼来，目光从半掩着的门的缝隙里投出去。

慧从房间里走出来，穿着宽松的栗色条纹的棉睡衣，头发散乱着，趿拉着拖鞋，从我的房门口经过，大概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又走了回来，到了我的房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吓了一大跳，急忙闭眼睛，假装依旧没有醒的样子，又不心甘，用眼梢的半点余光扫着慧，心里扑扑通通地乱跳。

慧推门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我的床边，把鞋子往地一挣，甩脱到了地板，接着居然爬床来，又拉开被子，自己钻了进来，伸手揽住了我的腰。

她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早预谋好了的，我完全没有思想防备，她冷不丁地钻进我的被子，又冷不丁伸手在被窝里抱住了我，弄得我脑子一片茫然无措，心里却有如有只皮球乱撞，好像我又做了贼，又好像是我突然爬了慧的床，心虚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慧抱着我，她的脸挨在我的脸旁，我的脸全是她口里吹过来的气，热的，香的，这是慧的气息，一股暖流从我心底里瞬间热来。

接下来更加让我害怕了。

慧突然爬我的身体，她把整个身体伏在我的身体，紧紧地贴住了我，她可能嫌她贴得还不够，更加用力地贴，如同一条蔓藤，用力地缠住了它身边的树，一点一点蔓延着爬顶端。

我能听见慧的心跳，也看得见。

慧能听见我的心跳，也同样看得见。

她已经在吻我的脸，吻到我的嘴唇，又探索着把她的舌头伸进了我的嘴，如同一条游蛇进了洞。

我浑身的血液随着那条游蛇在我嘴里的探索，一点一点地沸腾开来，最后大概到了沸点，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翻过身来，将慧压在身下。

然而在那一刻，我停下来了。

她脸的眼泪弄湿了她的整张脸，也彻底冷却了我的身体，我的心，以及周围的一切。

她依旧抱着我，把头抬起来，试图再次吻我，我伸出一只手，把她的头按了下去。

她依旧试图把头抬起来，我依旧按了下去，到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也不知道哪里借来的勇气，大声的吼道：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是的，我是吼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