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蜀帝陵之约（下）（2/2）

肩膀太滑，手机顺着裙摆滚了下去，鹿娇牙被裙撑箍着，弯不下腰去，内心日了一万只泰迪。

半世安乐还在电话那头嘶吼，婚纱店的店员赶忙帮她捡起手机。

“是半世安乐那张卡，你现在在哪里，赶快给我送过来！”

鹿娇牙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怒吼：“老娘在试婚纱！自己滚去找你老妈要！”

不远处男试衣间里走出来刚换好燕尾服的司宴同学，忍俊不禁地问：“吼这么大声，谁的电话啊？”

“乐乐那个白痴，”鹿娇牙随手把手机扔回一堆衣服里，“终于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良心。”

和良心重聚的某人冲出仿佛被打劫过的房间，冲下楼的时候还被拖鞋滑了一下，要不是手抓着楼梯扶手，估计已经栽下去了。客厅里打扫卫生的钟点工阿姨诧异地抬起头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呢？”

“说是出去溜白雪……”

半世安乐：“……”

折腾了半个小时，好容易把旧卡找了回来，半世安乐重新坐进游戏舱，在保姆“下次先问再翻好不好呀翻成这样要收很久”的抱怨声，重新插卡登录。

会不会太迟了？自己让她等10分钟，结果半个小时了都不去，她会不会已经删号了？

半世安乐的突然线引起了一些开着线提示的好友的注意，密聊频道叮叮咚咚都是提示音，他却置之不理，从一张地图传到另一张地图，疯狂奔向巴蜀。

他通过帮会频道看到子夜清曲还在线，但谁知道她下一分钟会不会等得不耐烦下线了呢？

好不容易跑到蜀帝陵入口处，已经是一条猫腿下线四十多分钟以后的事了，子夜清曲等得无聊，走来走去，不停地看好友面板。

当她不经意间装过头来，瞪大的双眼与自己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半世安乐感到自己先前暴躁、纠结、烦闷、懊悔的情绪全部消失不见了，心头只剩一片平静，如同暴风雨后澄澈的天幕，未见一丝杂质。

子夜清曲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半天才发出一声询问：“师父？”

只这么两个字，让半世安乐鼻子发酸。他大步向前走去，他做好了被骂、被打、被怨恨的心理准备，他现在只想把小徒弟紧紧抱在怀里，然后说无数声对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谁？”子夜清曲仿佛在做梦一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身边的茫然起来，“难道我睡着了？”

半世安乐正要说话，子夜清曲意识到了什么：“红屁屁？小牙？”

她掐了掐自己的脸，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没有感觉，我真的在做梦？”

“这是游戏，当然没感觉。”半世安乐哭笑不得。

他一开口，子夜清曲再次睁大了眼睛：“徒弟弟？你这是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号，为什么会和……”

半世安乐从背包里掏出一件东西，摊在掌心里。

那是去年七夕活动的奖励，绣球缘定今生，面还镌刻着子夜清曲的名字。

这下子夜清曲没法再怀疑了，她木然站在原地，口喃喃地：“真的是师父？可……可你的声音怎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我完全糊涂了，这真的不是做梦吗？你到底是我师父，还是我徒弟？你到底是谁？”

半世安乐沉默地、悲伤地看着她。

这时，肥皂帮里陆续线的人都发现了半世安乐在线的事，纷纷给子夜清曲发来消息。

“你……”这不是梦，不可能是梦。

唯一的解释是，眼前这个人，是她师父半世安乐本尊，同时，也是她徒弟一条猫腿。

子夜清曲眼眶里涌起泪花：“师父。”

半世安乐也眨了眨眼：“嗯。”

一瞬间，在子夜清曲心里压抑了半年多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师父。”

半世安乐走前去想要拥抱她，却被她退了两步避开。

“你……”子夜清曲泣不成声，“你连再见……都没有跟我说……”

半世安乐终于也忍不住哽咽起来：“对不起，子夜。”

子夜清曲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半世安乐将她紧紧地抱着：“我不会再不辞而别了。”

“你还骗我！”

“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你说只等十分钟的！”

“额……我找不到这张卡了。”

“那后来怎么找到的？”

“我妈说可能被我家的狗叼窝里去了，我去翻了一下，还好芯片没咬坏。”

“……”

千里迢迢赶来躲在入口峡谷处围观的肥皂帮众人齐齐心想：这狗粮，连狗都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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