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当死（1/2）

传言说，如果一个人死时坐着离开人世，那么这个人生前一定做过不少好事，又或者运气极佳，所以老天不愿意让他遭罪，令其得善始善终之果。

身为江湖剑魔，称得“魔”之一字，按理说怎么也沾不“做好事”“善始善终”的边际，可是在乔竹酒面前闭眼的孔琼楼，却的的确确是坐着咽下的最后一口气。

垂首之际，孔琼楼那一夜花白、长可及地的头发，好似一席珠帘般遮住了他的脸。

而那条因失血过多，原本只剩下一口气的十八阴蛇王也在孔琼楼逝别人间的同时，随他前去地府拜见阎罗王。

坐在孔琼楼对面的乔竹酒心里混乱如麻，他不知自己该为孔琼楼的死而生出怎样的情绪，更难以理解孔琼楼死前对他所说的一切。

至阳之力是什么？从何而来？

为何得了他的内力，听了他的故事，他便死而无憾？

明明说不悔，又因何而悔？

剑魔说出的那些豪言壮语，到底哪些值得自己奉行，哪些又必须嗤之以鼻？

还好，乔竹酒听懂了一件事，哦，不，应该说是两件。

第一件事是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之前内力时有时无了，而且在这三个多月里，孔琼楼除了帮他调和了混乱狂躁的内力外，也教给一些如何调动丹田所存内力的方法。

至于第二件事。

是帮这个明明说不要自己谢，结果没几句变了主意的老头子……

去外面看看新开的桃花。

……

洛州，知命阁。

虞温月和玄霄道人这对老少，在这言虚实存的山顶楼阁旁已住了半年有余，前者却仍旧没有因时日更迭而放弃拜余知命为师的想法。

山顶之，除了一座庞大楼阁外，便是花花草草、云海翠树，对于一个少女来说，在如此“无聊”的地方安安静静呆这么长的时间，着实是对虞温月心性的一种极大考验。

而实际，虞温月并不感觉山顶无趣，白天无事可做，她便跟着玄霄道人爬树摘果，填饱了肚子，拿在山捡到的黑白石子做成的棋子博弈两手，虽然老少二人都没怎么接触过围棋，但毕竟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两人你来我往，下的也是颇为起兴。

到了夜里，虞温月喜欢坐在崖边，静静望着天时有时无的明月，其实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很喜欢夜里在附近翠峰的山顶过夜，尽管可能会面临野兽攻击的危险，可为了心里某些与生俱来的想法，她愿意去承担这些不安。

起初玄霄道人好，偷偷在不远处看虞温月夜悬山边到底打算做些什么，然后老头子便是看到，明月随夜而至时，虞温月会经常把她那双如脂如玉的纤手抬起，呈托扶之状，将明月捧在两手央。

尤其是才刚过去的寒冬之日，虞温月甚至会极其可爱的鼓起脸颊，朝那轮圆月吹好大一口热气。

她似乎是……怕月亮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