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民生凋敝（1/2）

南柯在苗疆逗留了足足半个月才回去，一方面他觉得雅尔温柔大方善解人意，有她陪着确实舒心；另一方面，南柯想借雅尔带路，去看看苗疆的各个地方。 而雅尔也确实带他转了不少地方，到最后男子心满意足地跟她告别，并表示一定会让云宸快些接她出来。

雅尔朝男子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目送其远去。然后女子捏着云烟的信，眼眶微微湿润。

在苗疆的半个月里，南柯几乎忘却了外面的战火纷争，待进入天元之后，当看到那么多的难民被迫背井离乡来到帝京谋生，男子才突然意识到这场战争有多可怕。

南柯去了天元皇宫，跟云烟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后者自然吃惊，忙将这事告诉给了云宸。云宸自然是不知道的。为了自己头顶的乌纱帽，不少官员对劣绩选择相瞒相护，这在官场里是很常见的事。

而此时东窗事发，云宸作为君主自然是怒不可遏。云烟从来没有见云宸发那么大的火，即便是在苗疆时掌掴于她的那件事也不及。她不敢多说，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只静静垂眸站着。

云宸也不多拖沓，当即便下旨：欺凌百姓者，斩！驱赶难民者，斩！草菅人命者，斩！谎报实情者，斩！欺瞒下者，斩！贪赃枉法者，斩！阳奉阴违者，斩！一连七个斩字杀伐果断，听得接旨的官员们个个被吓得直不起身来。

云烟也佩服云宸越来越铁血的政治手段。当初那个多愁善感怜天悯地的太子，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大事后，开始逐渐成长为一位拥有铁腕政策的明君。

接下来的几天里，云宸依旧很忙，恨不得分-身为二，云烟看在眼里于心不忍，于是便出了宫去，代云宸视察难民的情况。南柯自然也跟着去了，连任何理由都没找，说只是单纯地想跟着云烟。

今日还下着小雪，云烟听着南柯的话穿得低调了些，披了件厚披风，撑着伞，连侍女也没带，和后者一起出了宫。

地的雪积得很厚，云烟和南柯沿着积水少的地方走，不想鞋子还是沾了些泥泞，云烟不由叹气，小声地抱怨着，却听身边南柯忽然说道：“起那些被冻死的人，你已经很幸运了。”

云烟顿时没了表情，默然无言。半晌她才问道：“难民-主要都在哪里？”

南柯道：“之前我刚回来的时候，他们大多都聚集在城外的破庙里，因为守城的士兵不让他们进京。现在倒是不知道了。”

云烟点点头，不再多说，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谁知刚走出不久，云烟便在路边见到了一个布施的义棚，许多难民都在排队等粥。还有好几个女孩儿，扎着双长辫，穿着一样的雪白冬袄，正在那儿负责安置病人。

云烟不由眉梢一挑，走了过去，碰一个刚给伤者换完纱布的女孩，不由一愣——这正是在刃山村落给她送过食材的那名小女孩，只是和之前起来，她长高了，也出落得愈发水灵，至少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你……”

云烟想开口却僵住了，那女孩儿怪地看她一眼，问道：“姑娘怎么了？是否需要帮助？”

云烟恍然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当初是戴着人皮面具，所以现在的这张脸，她并不认得。于是她也没有透露身份，只问道：“请问，你们在做什么？”

“尽力所能及之事。”女孩儿说道，见她不似有难处，便礼貌地点点头，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南柯看着她们忙来忙去，不由赞道：“这才是乱世佳人。”

云烟道：“她们应该都是‘敬女塾’的学生。”

“看到了，统一的校服。”南柯抬抬下巴，“而且衣服的胸前都绣着‘敬’二字。”

“你往哪儿看？！”云烟登时怒道。

“……”南柯只觉得自己很无辜。

云烟在这里逛了几圈，见有些女孩儿们应付不了的伤势，便出手帮忙替她们救治，精湛利落的手法倒让几个女孩儿对她刮目相看。

“只有你们几个在这儿？你们老师呢？”云烟帮着忙一边问道，心忖只有这几个女孩出来，万一受了欺负，也没个能出头的人。毕竟眼下这情况，着实不稳。

“老师去召集别的难民了。”之前的那个女孩儿说道。

“还有？”云烟诧异。

“嗯。”女孩儿点点头，“陛下虽然下令允许难民进城，可目前只接进来了一部分，还有一些在城外的破庙里不知道消息，更因为体弱多病和感染风寒者，无法行走。”

云烟听得心里难受，点了点头，将身的钱袋偷偷塞给了女孩儿，后者一惊，却听云烟说道：“这些给他们多买些穿的，别给冻着。”

女孩儿一怔，旋即笑着点点头，“絮儿代他们谢谢姐姐。”

云烟又提醒道：“这钱别被太多人看到。记得和大人一起去买，小心被骗。”

财不露白的道理絮儿也明白，当下点了点头。又问道：“请问，姐姐叫什么名字？”

云烟沉吟片刻，道：“叫我烟儿吧。”

“烟儿……”絮儿思索着喃喃道，“听萱老师提过，她的徒弟，好像也是叫烟儿呢……”

云烟闻言一怔，忽然鼻尖一酸，眼眶也忍不住地泛红，南柯见状拍了拍她的肩，道：“走吧，咱们去城外看看。”

云烟点头。

絮儿说的那间寺庙离皇城颇远，云烟和南柯便雇了辆马车，辗过厚厚的雪地徐徐路。怕车轮打滑，所以车夫赶得不算很快，但因为道路多坑洼，浑浊的雪水不可避免地溅起。

“啊呀！”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娇呼，云烟和南柯皆是眉梢一挑，却听一道少女的娇哼声响起：“我的靴子都被弄脏了！”

两人又听见车夫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这道路狭窄，实在是没地方走了。”

云烟从车窗内探出头来，看见外面的几道人影，不由怔了一下。

竟是她的师兄师姐们。

此时安浅梦正双手叉腰，撅着小嘴一脸不满，方言轻在一旁劝慰，方人微和云水玉面无表情，云翎倒是并未出现。

云烟不见木兆，不由微微失落，但马又唤道：“师兄师姐！”

四人闻声转过头来，看见云烟皆是颇为惊讶，后者和一起南柯下了车，安浅梦便立刻过来道：“小七，好巧啊，居然在这儿碰见你。”

“好久不见，六师姐。”云烟笑笑，“方才多有得罪，师妹给你道歉。”

安浅梦闻言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摆手道：“没事没事，也几点泥污，不碍事的。”

云烟又看向云水玉和方氏兄弟二人，行礼道：“师姐，师兄，好久不见。你们怎么突然到帝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