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你就是光（2/2）

她低头察看自己的伤势，看见自己已经不知何时穿好了衣服，心里默想应该是木兆替她换的，脸不由红了红。

她撩起衣袖，只看见自己的手腕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不由一愣，却听木兆低低说道：“你手腕经脉损断……若想痊愈的话，很难。”

“很难”这两个字如千斤铁石，“咚”地一声坠入云烟的心海，也震得其身形一颤，她顿了顿，问道：“有多难？”

木兆抿唇，半晌道：“差不多……没救了。”

没救了。

云烟身形晃了晃，有些不相信的去探自己受伤的手腕，却只调出一丝丝微残的真气，而受伤的经脉被强行触动，一时一股钻心的疼痛弥漫开来，云烟倒抽一口凉气，紧蹙眉头。

木兆看在眼里，眸光愈发黯淡，心头微颤——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害得她手腕被废，永远都拿不起剑。

“我们回去吧。”木兆拉住她的手，道：“师父会有办法的。”

“没用的……”云烟颤声道，心头只觉得万念俱灰：“哪有人残废了还能医好的。”

少女说完便红了眼眶，眼底浮起晶莹，在瞬间坠下泪来，犹如一道冰霜，将苍白的脸庞划破，木兆一顿，凝望着那抹泪光，半晌伸手轻轻替她擦去。

“……对不起。”

这是他今晚第三次道歉，云烟抬头看他，眼底尚带着一点泪意，在烛火下盈盈晃荡如波光粼粼的水面，她凄凉而温婉的笑了笑，道：“没事，我是医生，我会医好自己的。在受伤的这段时间里，我先学着用左手使剑。”

木兆的琉璃眼眸流转起微微的动荡，他握了握少女的手，道：“我教你。”

云烟点点头，旋即转首扫视了一圈房内的摆设，眼里生出疑惑之色，道：“这是哪儿？我不是在新房里么？”

“这里是客栈。”木兆答道，看到云烟的神色愈发不解，于是解释道：“你昏迷之后，善解衣被抓捕归案，徐越和罗嫣红也去拜堂了，官府要道谢，我怕他们吵到你休息，带着你离开了。”

云烟微微一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桃花岛？”

“随时都可以。”木兆道，“不过你的伤势还需要好好调养，所以我们还是过两天再走吧。”

“我想现在走。”云烟道，看向木兆的眼光十分认真，“马要月底了，我得抓紧时间习惯用左手使剑，不然等到月考的时候，肯定会拿倒数第一的。”

木兆微微沉默，片刻后说道：“回去后我跟师父说你受了伤，这次的月考不用参加了。”

“那我也要走。”云烟道，“算不参加这次的月考，为了提升实力，我也得早些回去。”

她的右手算是废了，若是不抓紧时间学会用左手使用武器，她拿什么去闯万花谷那等危险之地？

木兆看她的目光复杂难言，半晌后深深地点了点头，道：“嗯，我能理解，不过现在是宵禁期间，我们只能等到天亮的时候再走。”

云烟一诧，“你那个什么‘执事令’，对这个不管用么？”

木兆闻言一顿，道：“是有用，不过我不想用。”

“为什么？”

木兆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你不能心疼一下自己的身体么？还是说想在路的时候体力不支晕倒，让我抱你回去？”

云烟听到前半句还是一怔，待听到后半句时，脸颊微微一热，道：“哪有……我还没那么娇弱。”

木兆看着她局促的神色，微微一笑，道：“好吧，你一点也不娇弱，娇弱的人是我，我怕在路晕倒，所以想多休息一会儿，可以么？”

他语气带着微微的揶揄，颇有些调笑的意味，云烟一怔抬起头，忽然开口道：“师父，你好像变了。”

“怎么说？”

“以前你都不笑，像冰块似的。”云烟说道，“可是你现在却像冰块化成了水，变了好多。”

木兆闻言眸光一闪，旋即问道：“冰块为什么会化成水？”

听到他发问，云烟下意识便答道：“因为有光照着啊。”

“对啊。”木兆顺着她的话道，“你是光。”

云烟一怔，旋即抬眸呆呆地看着他，吃吃道：“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是光……”

“怎么不是？”木兆反问道，“所有在你身边的人，都会被你的光辉所浸染，先是净化心灵，继而灵魂也会得到升华。”

木兆说得十分认真，云烟听到他这么夸自己，不由眉梢一挑，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像光了？”

木兆微微一笑，眼光调向窗外的月光，轻声道：“你不会轻易被外界事物所击垮，虽然会因为遇到挫折而悲伤失落，但却能很快振作起来，并且会想方设法克服难关。像阳光，虽有迟暮之时，却会在经历过黑夜之后，在破晓之晨绘出最动人的朝霞。”

“是么……”云烟有些惊宠，指着自己道：“我的人格居然……这么伟大？”

木兆转首看她，琉璃眼眸带着少有的温情，旋即他低低开口，声音低哑带着淡淡的清凉。

“和你相处之后，我敢于确信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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