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 马戏团的男孩（二）（2/2）

快到十点的时候，表演结束了。镇民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帐篷，有人兴奋地议论着刚才的演出，有的两口子吵闹着往回走，争吵的无非是丈夫看美女的时间太长了之类。

几个打杂和演员懒洋洋地打扫卫生收拾塑料凳子，后台化妆间男男女女们叽叽喳喳地说话卸妆，间或爆发出一阵笑声。

断臂男孩孤独地坐在角落，神色不安，身边堆放着大大的箱子，越发衬托得他的瘦小枯干。

“今晚表现得都不错，”胖男忽然进来拍了拍巴掌，“张玲你们几个明晚还要跟观众多点儿互动，撩撩他们，还有你们几个大男人，怕什么冷，明晚直接秀肌肉，迷死那帮娘儿们！”

“哈哈哈，没问题老板！”男人们哄笑。

“还有小丽，明晚换套更性感的衣服，知道吗？”

“知道啦团长！”表演戏蛇的小丽拽了拽裙子，抛了个媚眼。

“骚货！”胖男一巴掌拍在她屁股。

小丽往回一缩，满含警告的一眼瞪了过来，胖男尴尬地笑了两声。

转过头来看到角落的小男孩，胖男脸色阴沉，“你是怎么回事？！两个曲子都弹不好？观众差没喝倒彩了！早让你练个更吸引人的你不练，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我可以把你卖给那些要饭的，让他们把你的腿再打断，天天在街爬！”

男孩满脸惊恐地缩着身子，不提自己有没有能力再弹更复杂的曲子，这一直奔波，也没有时间练啊，不止一次因为练琴吵了胖男睡觉而被揍，他早已经不敢随便动琴了，可是他哪里敢反驳。

“”怎么着？还不服？“”胖男看出男孩眼的不同意，对小丽能看不能吃的怒火瞬间飙了来，转身拿起一条驯兽的鞭子便抽了过来。

啪！皮鞭刷地抽在男孩身，幸好有厚棉袄挡着，这一下没抽疼，男孩却已吓得浑身发抖，瘫软在地。

“哟呵！没有打着！有演员嘻嘻哈哈地看热闹。

“团长，算了，他还是个孩子！”面容慈祥的付姨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前劝阻。

“走开！孩子？孩子不用吃饭穿衣？老子花钱养他不是白养的！”胖男一把推开付姨，又是一鞭抽过去，这一鞭抽在了男孩的腿，男孩疼得一声惨叫。

“我告诉你小兔崽子！明晚演出再这样死样活气的，你三天没饭吃！”

付姨被推开撞在箱子，转身又拦住了胖男，“团长，他明天还要台，今天别打了吧。”付姨哀求着。

而那些演员要么在忙自己的事，要么在站在一边看热闹。

男孩看着为自己哀求的付姨，眼里泪水在涌动。每次被打，付姨都会帮自己说话，劝阻团长，虽然每次都被骂，但团长一直没有动手打过付姨。

“你怎么老是护着这小犊子！”胖男吼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妈的姑姑家的儿媳妇的姐姐的份，我他妈连你一起打！”

再次推开付姨，用力扬起皮鞭，眼里闪着残酷的光，狠狠地抽了下来，忽然，面前一个黑影飞过。

啪！哐当！

皮鞭抽在黑影面，黑影被抽得翻了个个儿，砸在了一口箱子，哐当掉在地。

众人定睛看时，却发现这忽然飞过来的是一张椅子，此时掉在地摔断了一条腿。

“谁干的！”胖男一愣，随即叫道。

“我干的！”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随即走了进来。

“你是谁？”胖男看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身穿着黑色外套，看样子气度不凡。

男子正是丁丁，身后跟着无声无息的鲁惊风，他施施然地走到男孩面前，盯着胖男道：“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

“你是不是爹生妈养的？”丁丁轻声问道。

旁观的众人看他一本正经地问出这个问题，纷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胖男一怔，随即大怒，“你来找茬的是不是！”

“唔，看你的反应你也是爹生妈养的，可是那个小男孩也是爹生妈养的，都是平等的你凭什么这样对待他？”

胖男反应过来了：“哦，你是打抱不平来了！这小子是你的儿子？”

丁丁摇摇头：“你该庆幸他不是我儿子，不然你现在已经躺下了。”

“别吹牛，大雷！有人砸场子来了！”胖男决定不跟他废话了。

从道具房那边走过来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站在了胖男的身后，面色凶狠地等着丁丁。

像他们这样跑江湖的，经常会遇到打架斗殴讹诈之类的事情，所以必须有几个有些身手的打手，不然也没法干下去，这四五个汉子是身兼场务和打手的角色。

“兄弟，赶紧给我道个歉，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事算过去了，不然……”对方虽然有两个人，但有打手在旁，胖男顿时底气十足，斜眼看着丁丁。

“不然怎么样？”丁丁配合地问了一下。

“不然打到你道歉！”一个留着板寸的打手逼了来。

丁丁笑了笑：“仗着自己人多？”

“怎么样？道不道歉！”胖男叫道。

“道你妈的歉！猪狗不如的东西！”凌快忽然从外面窜进来，一巴掌呼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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