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蜜月（八）（1/2）

接下来一两天，谷时雨都显得心神不宁。他很想找个人说话，可库斯伯特每天都会忙到深夜。当库斯伯特揉着肿胀的眼睛走出皇家枢密院时，铁拳城堡已经是一片寂静。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库斯伯特对哈欠连天的侍卫们道：“我还得去一趟宫中，找亲王殿下谈些事情。”

“我们必须贴身保护您，相大人！”侍卫队长拒绝道。

“你们回去吧！如果谁愿意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意图行刺我，然后好取代我的相一职，那我会劝他用不着采取暴力手段，欣然把这个职务让给他的！何况我鞘里的宝剑磨得非常锋利，有必要的话它同样会砍掉敌人的头颅！”

“那他们回去，我还是得陪着您！”侍卫队长道。

“那好吧！”库斯伯特望了望山巅上的宫殿，然后跨上战马。

谷时雨特地在宫墙上找了个孤零零的箭塔。侍卫们搬来一张木桌，几把椅子，然后点上蜡烛，送来龙舌兰酒和食物，就成了一个简单而隐秘的会晤场地。

悬挂在天上的是一轮皎洁的圆月。月光凄冷，颇如谷时雨现在的心情。

“你来了？很抱歉，这么晚了还不让你休息！”当库斯伯特出现在谷时雨面前时，谷时雨的眼光显得有些迷离，似乎已经有了点醉意。

“谷子，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如约地出现在你面前！”库斯伯特坐下来道。

“老库，你说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谷时雨抓住了库斯伯特的手。

“谷子，你没做错什么！”库斯伯特认真地看着谷时雨的眼睛道：“相反，我们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你做对了！”

“是吗？”谷时雨苦笑道：“但是我却因此失去了一切！我失去了自己的珍爱，失去了一大群朝夕相处的朋友！我就不明白，凯瑟琳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也是迫不得已！她担负着埃拉西亚崛起的重任，她所要承担的东西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多！她不能让埃拉西亚爆内战，必须让埃拉西亚重新统一起来，共同抵抗外来侵略。而且，她的母亲还陷在肯达尔的手里，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去死。”

“好吧，我承认她当时的确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接受肯达尔的和平协议。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我，给彼此多一点机会呢？”

“你是说她答应重新嫁给罗兰德这件事？”

谷时雨点了点头。他黯然道：“本来我想用公开决斗的方式，逼迫肯达尔修改和平条款，但我败了！我不得不离开凯瑟琳，娶了塞亚公主，达成她为之努力的和平协议……”

“老库，但我真的不想啊！要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我宁愿堂堂正正地打上一仗，即便是战死在沙场上！”

“谷子，我以为我们就是众神手中的一枚棋子。冥冥之中，他们会引导我们在黑暗中如何前行。你是众所周知的天选者，我相信众神选择了你，那你势必会承担更大的责任。一个人的能力越大，那他的责任也就越大！你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士兵，也不能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普通英雄！”

“去他妈的众神！我敢说众神早就忘记了我们，或者压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众神！如果他们真的存在，那他们为什么不早点从天空中现身，用他们那强大的力量摧毁邪恶，然后再洗涤干净世间的罪恶？为什么要让世人在战争、压迫和困苦之中无助地挣扎着？”

“谷子，神应该是存在的！你也跟我说过，在圣光岛的竞技场上，你和约克相互攻出最致命的一剑，然后你看见了漫天的白光！在那神秘的白光之中，你看见了大地之母塞亚！”

“也许我那时已经神志恍惚，产生了错觉！”谷时雨叹气道：“我敢说神都是我们在错觉中看到的虚幻！”

“我们还是别讨论神吧！如果真有神，那他们会惩罚我们的！”库斯伯特道：“谷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如果凯瑟琳不答应嫁给罗兰德，我会想办法逐渐冷落塞亚公主，或者是让她冷落我！我会放荡形骸，让她无法忍受，直到她答应跟我离婚！”

“天啦，你可别告诉我你真是这么想的！”库斯伯特惊讶地睁大眼睛：“塞亚公主是个好姑娘，你这么做，对她是极不公平的！”

“那你要我怎么做？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她们两人中的一人都会不公！库斯伯特，爱是自私的！我其实也很自私，无法象圣人那般伟大！我不可能、也不希望成为圣人！”

“现在你再说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库斯伯特道：“你已经娶了塞亚公主，而凯瑟琳公主马上就要跟罗兰德王子结婚了！”

“我就不明白，凯瑟琳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这样一来，我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她也许是想让你和塞亚公主好好地生活，也许是想借此巩固埃拉西亚与迪亚的同盟，也许两者皆而有之。究竟是为了什么，有谁知道呢……谷子，我劝你，安心跟塞亚一起生活吧，逝去的时光不可能再重新回来……”

箭塔的楼梯上，失魂落魄地站着一个人。冰冷的月光照在她凄美的脸上……

她已经来了多久？

她已经听了多久？

谁也不知道！

她的面颊上挂着几滴泪珠，却并没有坠落下来……

那几滴泪珠难道已经凝固了吗？

……

临近天明，谷时雨才疲惫地回到寝宫。

壁炉里的火焰还在燃烧。靠着壁炉的沙上放着一卷天鹅绒被。

谷时雨望了望床上。塞亚正背对着他躺着，身上覆盖的被子依然无法掩盖她身躯那迷人的曲线。

谷时雨蹑手蹑脚躺倒下来，眼睛望着壁炉里跳动的火苗……

……

“迪亚的埃拉雷斯公爵来信，邀请您和摄政亲王殿下参加罗兰德王子和凯瑟琳公主殿下的婚礼……他还特别感谢您能批准肯达尔司令官率部驱赶入侵者埃里克！目前，埃里克的部队在埃拉西亚、圣光岛和迪亚的联军进攻之下节节败退，迪亚的完全光复为期不远了！他向您致敬，希望迪亚和埃拉西亚两国的联盟有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库斯伯特禀报道。

“您替我回复一封国书给埃拉雷斯公爵吧，库斯伯特！”塞亚道：“就说我们两国的友谊会象天上永恒的日月，永远经受得起时间的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