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量活（1/1）

第二百四十八章量活白老也摸出自己的名片来交换了。李君阁却没有名片，钱大方又摸出手机，郑重其事地将李君阁的手机号记录下来。然后抬头笑道：“走，我们先去雅室聊聊，顺便等等其他人。”然后主动接过李君阁的箱子，进到雅室，又亲自给各人泡茶。这待人接物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大概就是俗话的“生好人缘”那种人了。待到众人坐定，钱大方道：“师傅，展位都安排出来了，接下来听您的。”李君阁将大旅行箱拖过来，道：“东西都在里边，全是砚台，一共五十多方。”钱大方叫过一个手下，跟他交代了一番，叫他拖着行李箱去摆设。李昆吾道：“等一下。”从行李箱里将石头的金蟾取出来，这才让工作人员离开。李昆吾解开包裹，把金蟾露出来，道：“你来看看这金蟾，算了，你现在一脑门子都是生意，去把老二叫来，老二应该能懂一些。”钱大方笑道：“已经叫了他了，现在正换衣服呢，师傅我好歹是大师兄，手上虽然荒了，但是眼力总还在嘛！你就不能让我先瞅瞅？”李昆吾揶揄地一笑，道：“这东西连我都差点走眼，你能看出门道来？行，拿去试试。”钱大方笑着接过，打趣道：“要不你先给我，待会等老二来我好摆摆大师兄的谱？”李昆吾哈哈大笑道：“偷奸耍滑就属你能！自己看，看不出来去面壁！”钱大方接过金蟾来，只翻看了一眼，就道：“师傅你难不住我，这门道都在肚子里。”李昆吾大吃一惊：“老大你可以啊！这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竟然比我还快！那你赶紧看是什么门道。”钱大方将金蟾放在茶几上，笑道：“没法了，这该的刚刚已经完了。”完又笑着解释道：“这就是用你这几个月琢磨的青珉石雕的，一看就是机工，我能看出来的就这么多，不过能得你如此看重，那门道只可能在嘴巴和屁股这两个眼里头，我估摸着，里头要不就是空的，不对，要空的没这么压手，那就是……弯的？”李昆吾哭笑不得：“了半还是偷奸耍滑！问题是……居然被你猜中了……”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这大师兄看着粗笨，心思实在是太伶俐了。这时一个瘦高个的中年汉子进来了，道：“师傅来了？哟，这金蟾设计得不错呀，还结合了一些手雕呢！”钱大方道：“老二，还有客人呢，先跟客人打招呼。”老二叫张衍，名字一交换，李君阁跟白老头才知道面前这位稍显腼腆的中年汉子，竟然也是这次工奖的金奖得主，获奖作品是和田套件《如是我闻》。钱大方得意洋洋地拉着张衍道：“来来来，刚刚师傅可是考校我了，让看出这金蟾的门道，你赶紧瞅瞅。”张衍将东西接过来翻看，比钱大方可认真仔细多了，又困惑地看了看金蟾的嘴巴和屁股，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金属棍，打开来里头是一根探针，伸进去两公分就不动了。然后抬头对李昆吾道：“师傅，这是九曲珠的做法？”李昆吾笑眯眯的点头道：“不错，能看到这一步了，不过还没找到重点，你对着金蟾嘴巴吹吹。”张衍不明觉厉地吹了一下，果然一声清啸响起来。就听门口一个老太太的声音道：“你看我怎么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京派辈里我就看着张衍还不错，居然也在吹哨子玩儿。”一个老头笑道：“不定这就是人家派内的独门修行方法呢？这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嘛，哈哈哈哈。”正是陆清依秦庄刘信之他们到了。众人连忙站起来迎接。李昆吾冷笑道：“呵呵，一个个眼高于顶，你们也过来，量量人家山沟沟里的手艺。”刘信之道：“老李啊，这都大半辈子了，你还信‘高手在民间’这一套？工奖这么多年，自由参赛作品有多少拿金奖的？这不已经很明问题了嘛！”李昆吾将金蟾递过去道：“废话少，量活！”刘信之将金蟾接过，翻看了一阵，惊讶的问道：“刚刚那啸声，是这金蟾发出来的？”对着孔眼看了看，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摸出玉石手电就往金蟾身上按。按亮手电，绿色的金蟾下巴出现一个一两公分左右的光圈，隐约能看到喉部那弯曲的孔道。随着手电的移动，孔道一点点地弯曲深入，随着肚子厚度增加，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绿绿的光圈。几个大高手刚刚都将脑袋凑到一起，这下一起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将手伸了过去。陆清依抢先拿到手，不顾秦庄的白眼，一边量活一边道：“这外头倒是没啥可惊诧的，这里头……这是九曲珠的工艺？”九曲珠的典故对玉雕匠人来那是闻名遐迩了，所以一看到这东西，都立刻跟典故联想起来。李昆吾洋洋得意道：“咋样？四大派，哪派有这手艺？”秦庄道：“我们派里有镂空玉球，象牙球，能做到十三层，偶尔有十七层，听辈们正在搞十九层的，不过那是一层层剔出来的，这个工艺与这个有相通之处，但是也仅仅是有相通之处而已……”陆清依将金蟾交给刘信之，道：“你们派里最能出细活，蟋蟀须子都能凌空雕出来，上次摄影师镜头盖子掉下来都能把蝴蝶翅膀碰掉，你给看看呢？”刘信之接过金蟾来，叹了口气道：“尚不全，那事儿只能是意了，现在连那镜头盖都成了展品的一部分，一起被博物馆收藏了。”秦庄问道：“那摄影师没赔死？”刘信之道：“没让他赔，不过他自己个把自己吓得大病了一场，博物馆跟我都觉得这作品带点残缺跟故事性倒还不错，也就算了。”李昆吾竖着大拇指道：“这事情办的地道，老刘，我服你！”刘信之翻着白眼道：“还能有啥办法？上亿的东西，你叫他怎么赔？”完将手电打开验看，接着道：“要这金蟾也还不错了，石材跟题材结合得很好，手艺算是中规中矩，有老李你北工的痕迹在里头，不过又不是你造办处一路，张衍十年前就能有这手艺？”秦庄也点头道：“值得称道的就是肚子里头了，可惜看不到全貌，但是这肯定不是普通工具能做到的，绝对有其它特殊的工具，而且还不止一样，必须是一套。”陆清依也道：“另外还有一套加工手法，这也不是一两代人能搞定的事情，老李别藏着掖着了，快揭晓谜底，这都急死了！”李昆吾哈哈大笑道：“这就得打信之兄的脸了，这就是民间高手的作品，不过这事情还得皮娃来讲。”李君阁赶紧站起来，将老石头和石头的故事有重新给几位大师重述了一遍。陆刘秦三人听得面面相觑，又看了手机上石头门楼和号鼓内部的三维图，以及老石头用树脂雕出的试验品，都坐不住了。秦庄道：“这手机屏幕太了看不仔细，钱你们会议室有投影仪？要不我们去那里看看？”钱大方赶紧将秦庄他们带到会议室，大图一调出来，几个大师就讨论开了，聊个没完。这一讨论又是一个多时，最后陆清依感慨道：“三位，妹惭愧，这理事长做了三年多，竟然还野有遗贤啊，下一届，你们三位商量着谁来。”李昆吾赶紧摆手：“清依你这就过了，这个可不能怪你。”李君阁也赶紧道：“陆奶奶这个真怨不着你，都怪我们李家沟太闭塞了。别您了，连我这李家沟守着牌楼土生土长起来的，也是才打听到老石头这父子俩，呃，也就半年不到的时间。”秦庄道：“这光会挖洞也不行啊，还要看看整体设计和技术才行。”李昆吾道：“嗯，我已经看过了，正好不是要研究砚材吗？皮娃带来了几十方砚台，都是老石头的作品，已经摆好在展示厅了，就请大家移步。”一行人又来到展示厅。一个砚台一个柜子，射灯照着，精美异常。陆清依就笑道：“钱，你这是把我们当外行糊弄吗？”钱大方挠着头道：“哪里哪里，柜子都没锁，各位前辈看上那块，就取出来直接上手好了，这不是皮娃想将这些砚台都卖掉嘛，我就想着能不能由我们工作室代劳了。”秦庄翻着白眼对李昆吾道：“你这大弟子肚子里的弯弯绕比那金蟾还多！老李活该你享福了，一个弟子善经营，一个弟子有手艺。”李昆吾也翻白眼：“没法跟你比，我这里净是大个萝卜，土豪也没法想买就买！经常还有国家任务，不像你们净整巧精致的卖土豪，这次那块绿竹观音什么价？首页拍卖四百万顿都不打一个！”